小丫鬟慧儿应声:“嗳,房妈妈,您起来。”

李宴打发了几个老仆,便领着北椋出门了。

房妈妈回到鼎萝堂,又是恨又是怒,顶着这抹着血痕的脖颈,哭得煞是伤心。

柳如芸听完,气得狠狠拍了两记桌子:“好个贱人,一个有爹生没娘养的下贱胚子,还敢做起我的主来。我不在府中这些天,她尽往府中召些不三不四的人不说,还整日的出门乱晃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她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败坏了这李府的名声,届时还要连累我的窕儿,一个乡野回来的死丫头,我还教训不了她了我!”

房中温嬷嬷给大娘子点着凝神香,使了眼色让房妈妈站起了身。

“夫人,您忘了,我们家这姑娘已经与府里断绝了来往。”

这话说到柳如芸的痛处,她连撇了温嬷嬷好几眼,白眼翻了一个又一个:“你要死啊,也来找我的不痛快。”

温嬷嬷手挥着熏香:“我是想提醒大娘子,那大姐儿总归不是您亲生的,和你哪有什么关系,你急着给她立规矩,尚且还不知道她的底细,如此急切做什么,怎么着也要先观察个几日再下主意。”

柳如芸被这两句话说贴服了,心里这口气却难下:“一个乡野丫头我做不了主,屋里那几个小的我还能做不了主,去,把三姑娘四姑娘都给我叫来,我今儿非出了这口恶气不可!”

国公府。

崔廷衍往常也有午睡的习惯,只今日睡得格外深。

床头那添了料的檀香,让他陷入了梦魇。

他只梦见有个鲜衣怒马的女将军挥动长枪,单枪匹马立于危墙之下,好不威风。

往近了看,却瞧不清那女将军的脸。

殷阳兵破,那女将军以一挡百,杀了个烽火连天,入眼之处,皆是血光,几柄从城外射进来的箭,直直射进她的胸膛。

崔廷衍猛得睁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