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勉顿了顿,继而是连连称是,心底只觉得怕是御前伺候的一条狗都要比他聪明。
皇上这些日子的确是疲乏得很了,就连群臣提了几次的木兰秋狝也被搁置下来,用他的话来说,如今朝堂上下乱成一团,如何有脸面,有心思去考校满蒙将士?亏空朝廷的银子养些擅做表面功夫的臣子,又有何意义?
他记得清楚,上辈子木兰秋狝他是高兴而归,而后发现不过是做戏而已,若朝廷腐朽不治,大清安能长久康泰?
一桩桩事儿接踵而至,皇上心乱如麻。
夜风凉凉,皇上坐在步撵之上,感受着紫禁城难得的清净,心里依旧乱成一团。
候在景仁宫里的纯妃一样是心乱如麻,派出去打探消息的太监一刻未归,她这心就一刻不得踏实,总觉得皇上下一刻就要来似的。
衣裳,胭脂,首饰都已经准备好了,纯妃坐在铜镜前瞧着自己不再年轻的面容正发怔了,就听见外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宫女的声音就涌了近来:“娘娘,娘娘,皇上朝咱们景仁宫方向来了。”
纯妃一个激灵站起身来,哪怕她是伺候皇上多年的老人儿,当下也有些手忙脚乱,又是命人梳头擦胭脂,又是换衣裳,最后连屋子里的熏香都要人换了换:“……瞧你们蠢的不像样子,如今天色晚了,如今能用沉水香?”
哦,是了,沉水香不甚浓烈,清淡得很,有助眠的效果,若是皇上一过来就昏昏欲睡,要就寝了,还有个什么意思?
纯妃身边的宫女含笑换上助情、欲的熏香,将屋子里里外外是检查了又检查。
眼瞅着皇上的步撵已快到景仁宫门口,不光是纯妃迎了出去,就连向来深居简出的秀贵人也打扮一番候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