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页

“扶宜啊、扶宜,如今,我担心的是你。”卫照痛心极了,“你已非皇室血脉,她要杀你,轻而易举。”

“卫照,你为大魏臣,为百姓谋,为帝王分忧,所思所想所为,可算是朝堂清流,你若抛开我,将来必会拜相,何必为我熬坏了自己的身子。南阳并非一人,我还有裴家。陛下重视裴家,岂会让我轻易死了。我虽不大懂朝堂谋略,可爱屋及乌的道理,懂。”南阳语气坚定,最后一个懂字,落地有声,带着她无限的坚定。

卫照阖眸,疲惫、眷恋,痴痴地笑了:“飞蛾扑火。扶宜,我乃二世之人,看到如今,陛下行为与前世大不相同。唯一与前世相同的事情唯有过继你,就连皇夫、都没有再立。我在想,我能得二世,陛下是否也得二世?”

“什么……”南阳陡然失了魂魄,扶桑也是二世人?

“那、那她岂非记得我对她……”她不敢想了,可旋即又否定了,“倘若她有前世记忆,为何还要待我这般好?”

卫照直言:“臣猜测、你不过是颗棋子罢了,用来对付襄王的一颗棋,所有的好,不过是被迫而为,这样的陛下,你还要喜欢吗?”

“少傅,您着实是煞费苦心了,编了这么一个故事,孤不会信的。”南阳脸色微变,转身上马,怒视卫照:“今日一事,就当作是个笑话,改日莫要再提。”

卫照恐慌,连忙去追,马蹄飞扬,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开,抓都抓不住。卫照心痛,长长叹气,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

大军前进,日夜前行,南阳每日一封信,字迹规整,言及每日所遇趣事。

秦晟是老将,这回出行不带干粮,每日都到南阳的营帐里来找干粮,自己吃也就罢了,还要带些回去给自己的亲卫。

一来二去,南阳将箱笼都锁了起来,秦晟日日跟着她,说东说西,三言两语就提及干粮。

南阳无奈,分他一半。

扶桑见到信后,笑意温婉,与顾椋说道:“去前说不喜欢,眼下又护得这么紧。”

顾椋端着茶,看了一眼信,夸赞道:“殿下的字写的越发好了,不像以前,时常一个样。”

南阳不受拘束,写字也是一样,常常将卫照气得说不出话来,出门后竟改了坏习惯。

扶桑也注意到这里,她没有提是因为猜测南阳肯定发生了些事情,出门便成野马的孩子,如何会这么规矩呢?

可惜路途遥远,看不见,摸不着,心里就有些牵挂。

接下来的信,字迹愈发娟秀,

扶桑坚信是南阳的字迹,收了几回信后,终是提笔写了回信:夏日炎热,卿可安好?

南阳收到信之际,人在边境,裴琅就站在面前,她的心雀跃,短短八字,也叫她开心不已。

裴琅站在舆图前,正想说军事,眼见着她唇角勾起,便问道:“为何发笑?”

南阳小脸就垮了,瞪他一眼:“我的家书,你有吗?”

裴琅猜测是陛下的信,微微一笑道:“你若写了,我就有了。”

“你……”南阳想骂人,但他是这副身子的生父,做人不能忘本,她只好说道:“你已失三城了,再不想着夺回来,你我都会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