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对方就到了眼前,十步外,领头的青年就顿住了,“陛下、陛下……”

骄阳落在头顶,炙热的光线照得一群人汗流浃背,青年悄悄后退了一步,眼中的光被恐惧取代,举止更是颤颤惊惊。

只手遮天的侍郎嫡子郭斌被吓得脸色苍白,南阳被阳光晒得趴在了扶桑的肩上,看着扶桑脸庞上细腻的肌理,心里也是哀叹,这么好看的姑娘整日和一群男人斗来斗去,着实是浪费了。

“你是何人?”扶桑假装不知对方的身份,手掌在南阳脊背上拍了拍,“你的人吓到朕的南阳了。”

被逼着出来卖力的南阳立即直起身子,狠狠地点头,故意装出哭腔:“阿娘,我好怕怕、我好怕怕。”

郭斌心中忐忑,双膝一软就跪了下去,对着扶桑连连点头,“陛下、 臣教导无妨,唐突了小殿下,还望小殿下大人不计小人过……”

“不,我是小孩子,不是大人。”南阳背对着太阳,稚嫩的脸上是涌着几分与她年龄不符的戾气,眼底更是化不开的浓墨,晦暗不明。

郭斌被吓得头不敢抬,南阳索性替扶桑开口:“送交大理寺,免得阿娘烦心。”

扶桑本就是拿着南阳做笺,南阳都说话了,她自然也不会拒绝,吩咐侍卫将一干人送去大理寺,自己却留了下来。

稻田被毁,庄稼人该如何生存,看着这么多的粮食被糟践,她长长地叹了口气。

“南阳,你可知大魏立根之本是什么?”

南阳踩了踩脚下的土地:“是粮食吗?”

“你很聪慧。”扶桑不得不承认南阳她两辈子见过最聪慧伶俐的孩子,也确实是储君的最佳人选,可……她垂下眸子,心里有片刻失落,上辈子的教训记忆深刻。

她拍了拍南阳的脑袋,“接着去看看,指不定还有更加有趣的事情。”

“好。”南阳口中应着,心里却极为嫌弃,好好的一大人为何总是利用一孩子,幸是她聪明,不然扶桑都没法收场。

扶桑在前,南阳巴巴地跟在后面,穿过稻田,就见到了一处庄村,眼看着近午时,却不见炊烟。

从村口进去,树木青翠,屋舍林立,乡村气息浓郁,走到村子中心还是不见一人。

“阿娘,为何没有人,您有没有感觉一股阴森,就是死人……”南阳咽了咽口水,她是不怕,就怕吓到了养尊处优的扶桑。

扶桑左右看了许久,良久叹气,“我们随便找一户人家看看。”

南阳指着中间的一户人家,“阿娘,那里好像有人。”

那户人家有一院子,三间屋舍,栅栏里冒出一个小脑袋,似是一孩子。

扶桑让侍卫们就地等待,自己领着南阳进去,走过去才发现门是从里面锁着的。南阳走到栅栏边上,扒开上面的牵牛花,朝着孩子挥手:“吃不吃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