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夫人就很好说话了,拿出事先备好的传家宝。

通体乳白的玉璧交到崔缇掌心,她递了眼色,裴宣扶娘子起身。

前世婆母也送过她养心玉,却是别别扭扭送的,大抵是那时觉得她不吉利,初照面就害得裴宣从墙头栽下来,为此丢了状元之位。

这一世没那档子事,裴夫人待她亲近,多多少少还有怜惜她身世遭遇的原因。

养心玉是裴家传承了多少代的宝贝,玉璧是一对,裴宣脖子挂一个,她这里一个,玉璧刻有栩栩如生的鱼纹,上辈子死前崔缇就戴着这玉。

能被裴家当做传家宝的物件,没准

真有非比寻常的作用。她指腹小心摩挲玉面,心底冒出一个大胆的猜想:或许她死而复生与这玉有直接干系。

宰相事忙,喝过媳妇茶坐了一会这便走开。

裴夫人一夜没睡好,此刻从女儿口里得知身份藏得好好的回答,她略略满意,避开崔缇问起有无圆房一事,听到回答又不满了。

“怎么没圆成呢?你不是很钟意她?为了她敢与你爹怄气?”

“是喜欢。”裴宣为人光明,不习惯说谎,温声道:“可能是太喜欢了,不想冒犯她。”

“……”

这若不是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裴夫人说什么也得往她脑门贴一个大大的“笨蛋”。

她欲言又止,止了半晌没止住,以过来人的口吻道:“她不知你身份,你欢欢喜喜把人娶进门,是做摆设用的么?你明面是男子,哪有让女子主动的道理?宣儿,你这样是会伤姑娘家心的。”

“是吗?”

知道这会让崔缇伤心,她拿不定主意:“依阿娘之见,孩儿该如何?”

裴夫人叹息:“总要圆房的,宣儿,你不要怪为娘心狠,她一日没真正做了裴家妇,始终是个隐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