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颌枕着两臂相叠的手腕:“母亲,我有想娶的人了。”

郑无羁说得对。喜欢那就娶,娶了再说之后。

错过阿崔,她会悔恨终生。

“宣儿,你让母亲为难了。”

裴宣起身朝母亲深深一揖:“孩儿别无所求,只求余生能得她朝夕相伴。”

晴天,白鸽打了个喷嚏,眼皮一直跳,左眼跳完右眼跳,折腾得她没了法子,削了两根细长无尖的牙签支着上眼皮。

“让你跳,还跳,跳个没完了?”

小丫鬟嘴里碎碎念,气哼哼的。

崔缇看不见她的模样,大致想象得出来,觉得她的白白可可爱爱:“你小心些,莫要弄伤眼睛。”

“姑娘放心,我这样子玩习惯了,无碍的。”

她嘴上说着无碍,大抵知晓崔缇比她自己还爱护她的双眼,挨个放下牙签,余光瞥见放在桌上的风筝,兴冲冲道:“姑娘,咱们什么时候把风筝放起来?”

清晨那会她偷偷寻了个性子还算不错的小丫鬟,用一块桂花糕换了她嘴里一句实话,夫人已经在为姑娘的婚事张罗了。

有宰相嫡子、今科状元做靠山,别说夫人,就是伯爷见了裴郎君都得殷勤巴结。

白鸽愈发能发觉裴宣的好,家世好、模样好、才学好、性情好,尤其待她家姑娘,那叫一个好上加好!

她暗地里将裴宣看作未来的姑爷,得她提醒,崔缇冷不防想起一句话:宜早不宜迟。

迟,则生变。

“白白,你来帮我,我要亲手把这只风筝放起来。”

白鸽猛地跳起来,双手叉腰:“好!”

裴宣跪在地上,坦然承接父亲埋在胸腔的怒火。

裴夫人搞不定这个女儿,于是请裴相来劝说‘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