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朝崔缇挥舞双手。

白鸽睁开眼又捂上眼,大感迷惑:这人怎么像个傻子?她家姑娘看不见,他也看不见吗?

崔缇遗憾见不到他两世加起来少见的滑稽样儿,也开心裴宣没发现她是一名瞎子。

裴宣此人生性克制多于烂漫,他的少年期很短,不似其他儿郎爱玩、爱开玩笑、爱逛花楼喝花酒招惹花魁娘子。

同龄人在鼓瑟吹笙肆意享受的时段,裴宣已经在为国效力。

她嫁给他时他是西京风头无两的裴家嫡子秀雅探花,她跌入荷塘死去前,他是先帝一手栽培扶持,新帝推心置腹、信赖有加的纯臣。

“那就好。”

她声音里蕴满心事,裴宣想关心她两句发现不知从何说起,她从墙头掉下来已经极为失礼,再逗留下去不是君子所为。

“姑娘,我的风筝……”

“这风筝是你的呀?”白鸽忍不住替主子回话:“快拿了走罢,被人看见对我们姑娘名声不好。”

裴宣红了脸,是臊红的,上前几步捡起躺在地上的风筝,转身两眼一摸黑。

“白白,你去搬把梯子过来。”

白鸽去搬梯子,边走边警惕‘采花贼’占她家姑娘便宜。

被她防贼似地盯着,裴宣一阵自责,后悔冒冒失失闯进别人家墙院,万一姑娘清名有损,她万死难赎。

梯子搬来,她抱着风筝不敢多看地往上爬。

白鸽啧了一声:“现在知道非礼勿视了,早干嘛去了?”

裴宣脚下打滑差点又掉下来。

崔缇担心他发生意外,柔声道:“白白,莫要多嘴。”

白鸽闭上嘴,老老实实为笨呆鹅扶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