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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衙役听了,自然连连应是,转过身飞一般地跑走了。

卫知拙见状,也赶忙回去更换衣物,又去帮赵好梳头。

赵好心里乱糟糟的,把他的手推开,说道:“没有时间了。”于是拿了根红绳,随意将头发一绑,急匆匆地往外走。

千翠庄给客人安排的住处不大不小,但该有的东西都一应俱全,客房外的院子里还养了一缸碗莲,就在出院子的路上。

赵好终究是个姑娘,随便绑的头发也没来得及看一看整不整齐,见顺路,便下意识停在缸边往里看了一眼。

然而就是这一眼,让她定在了原地。

卫知拙走到她身边,并不打扰她的沉思,直到赵好猛地转过身,抓着他叫道:“我知道了!!!”

——

两个人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正厅,这才发现短短的时间内,几乎所有和案子有牵扯的人都已经到了。

一个陌生的高大男人粽子一样被捆在大堂中央,而俞老爷正在和何捕头争执,整张脸涨得通红,怒吼道:“这个人就是凶手!他自己都已经承认了!你这般枉法徇私,别以为只有汤家能在知县面前说得上话!待到回了县里,我定要去知县大人那里好好告上一状!”

“我哪有枉法徇私?!只是若这个人是凶手,很多事情根本说不通!大少爷为何会被抛尸,二少爷和三少爷为何会主动离开保护他们的人?答案在哪儿?这个人甚至说不清他都是用什么手法行的凶!”

何捕头还在努力和俞老爷讲道理,但后者已经根本听不进去了,拔出他腰间的刀就要去砍人。

赵好和卫知拙正好赶到,见状,大声叫道:“刀下留人!这个人不是凶手,我们已经知道真凶是谁了!而且那个人现在就在大堂当中!”

这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惊住了,何捕头连忙夺回了俞老爷手中的刀,归回鞘中,迎上来道:“你们两个可算来了!”

赵好和卫知拙走进堂中站定,俞老爷却是惊怒不定地看着二人,他根本就不相信赵好和卫知拙,只当她们和何捕头汤少爷都是一伙儿的。见赵好说她已经知道了真凶是谁,不由冷笑了一声,说道:“那你就说说看,凶手是谁!若是说不出来,两位也别想离开千翠庄了!”

赵好看出俞老爷已经豁出去了,今天一定要得到一个答案,于是闭了闭眼,长出一口气,说道:“凶手就是……”

她抬手指向主位侧后方站着的明珠:“俞老爷您的侍妾,明珠。”

这话一出,正厅内一片哗然,没有一个人相信赵好说的话,何捕头更是压低了声音,急忙道:“你们有证据吗?可不能胡乱指认,俞老爷的侍妾乃是一介弱质女流,又不像卫夫人你习过武,如何能是凶手?”

俞老爷也是怒极反笑,说道:“我当你要说出什么话来哄骗我,明珠?”

他大踏步地走过去,掐着低眉顺眼的明珠的下巴,强行将她的脸抬起来,指着她道:“她是凶手?”

俞老爷反手就重重地给了明珠一个耳光,后者被男人巨大的力道掀得“咚”地一声磕在地上,细嫩的脸上肿起了一大块,趴着缓了好半天,才安静柔顺地,颤巍巍地重新站了起来。

“她是凶手?”俞老爷怒视着赵好,说道,“不要说明珠在府里比我养的狗都要听话,她这样一个女人,凭什么能杀人抛尸?!”

赵好看着俞老爷身后的明珠,后者仍是那副温顺的模样,她的下巴方才在地上磕破了,正有血珠一颗一颗地落下来。

赵好抿了抿唇,轻声道:“因为她不是一个人。旁人或许不知,但俞老爷应当是知道的,千翠庄中还有她的一个妹妹。”

俞老爷先是一愣,随后反应过来赵好说的是哪个人,目光闪烁了一下。

赵好闭了闭眼:“明珠并非一个人杀人抛尸???,而是和她妹妹一起杀死了俞大少,随即又为了摆脱嫌疑,合力将俞大少弃尸林外。”

这回不等俞老爷开口,何捕头就忍不住先问了:“这怎么可能呢?就算两个人加起来能有力气搬动俞大少的尸体,但据你所言,抛尸现场只有一排脚印啊!”

“两个人想留下一排脚印很难吗?”赵好当即反问,“别忘了,明珠偷的是俞老爷的鞋子!只需她在前方抬尸,踩下八寸长的脚印,她的妹妹光着脚跟在后面,踏着脚印前进。随后两人再踩着脚印原路退回,明珠穿着俞老爷的鞋收尾,将更小的那一副脚印踩到消失,就根本看不出端倪来了!”

“而这也解释了凶手的步距为什么比正常八寸鞋底的男人短,以及最后两枚脚印为什么方向朝前,和尸体并排,而不是朝着尸体被抛出去的方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