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页

老人从门外的昏暗中踏入室内, 不适地闭了闭眼睛。

“阿贝多先生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是上绘画课的时候小姐又发病了吗??”他问,“还有这灯,大宅很久没有在晚上这么亮过了。”

炼金术士握着画笔, 手背上淡青色的血管像是在印证着欧罗巴古老贵族们的“蓝血”论,脆弱而易于掌控。

管家的笑容真挚了几分。

“伊莎贝拉小姐的绘画天赋很高,只是随性了一点。”阿贝多委婉地向管家传递错误信息, “她不太满意今天的晚餐, 已经睡下了。我想自己在外面乱走失了礼貌,就把灯开的亮一点,方便我画完这一幅画,也好等您来安排我的住宿。”

画笔沾染着清浅的颜料, 在画纸上落下最后一笔。那一双碧色的眼眸在画里画外相对视, 阿贝多摸了摸未干的颜料, 露出满意的表情。

纸上的人正是他自己。

阿贝多手指微微一动,在纸上附了一层薄薄的惰性结晶,然后再小心地合上画册。

他一边收起颜料, 一边对老管家说:“请您稍等, 我把画具收好了就随您走。”

少年在管家的目光下将一切不属于这个房间的东西都归纳到旧皮箱子里, 像来之前那样宝贝的提起自己吃饭和寄托梦想的画具。

管家离开前无声无息地摸进卧室看了一眼,房间深处很快有了伊莎贝拉的尖叫, 玻璃器皿、瓷器破碎的声音陆陆续续地响了。

阿贝多收紧提着箱子的手, 却没有做一个画师不该做的事情。

伊莎贝拉的疯狂来源于她自己的良知对自己的压迫, 管家和她的镇长父亲并没有直接从物质层面上苛待她、伤害她, 就这样进去,什么也解决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