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连横是棋痴,所以他投其所好以棋会友,先以棋艺拉拢与之交好,再无意间透露盐田致富一事,以此做为切入点,勾起人性贪婪的一面,最后再提出合股买盐田。

可惜夜路走多了会碰到鬼,胸有成竹的他自以为是另一场完美的骗局,哪知有人从中破坏,让他功败垂成,得到消息后同过街老鼠一般匆忙逃走,来不及带上和他狼狈为姦的谢连纵。

“臭小子,你说什么,老子过的桥比你吃过的盐还多,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

苏东承气呼呼的瞪着眼,他努力把眼睛睁大再睁大,想在气势上压人一头,可是无牙的老虎咬不了人,他再装腔作势也压不过身经百战的铁血将军,自个儿先落了下风。

卫海天嘴角微勾,眼带笑意。“苏伯父,我带月牙儿同行也是为了她好,京城人文荟萃,懂行识货的人比较多,我们此行顺便把她的绣品推出去,让人知晓她的卓越绣技。”

男人的心态只有男人最了解,在苏东承面前,他并未刻意隐藏对人家女儿的意图,也藉此宣告他接下来想做的事。

“真有这么简单?”苏东承一脸不信。

“月牙儿的好绣技不该就此埋没,对她好的事我都愿意去做,京城离此不过十来天路程,您要是不放心,可以跟我们一起去。”就怕他放心不了这边,想去去不了。

果然如他所料——

“哼!我这头的事能不顾不管吗?年轻人做事不瞻前顾后,想一套是一套,没我老人家盯着真是不行……”

他叨叨念念,倚老卖老,认为小辈眼皮子浅,想得不够周全,要他一再叮咛才听得进耳。

杨大成是去了京城,可这边的线索仍得继续调查,走不开的苏东承和乔叔留守家乡,卫海天则带着苏明月一起去京城,她是受害人,由她指控杨大成,逮到人后直接送官受审。

“爹,您别为我们担心,我会有分寸的,绝不会让您的心血付诸流水。”为了重振苏家荣光,她也得孤注一掷。

苏明月的绣品在卫海天的帮助下已小有名气,但是还不够,她想让更多人看见她的刺繍,以期好还要更好,更上一层楼。

真正有能力的人不希望一辈子是默默无闻的绣娘,终日坐在绣架前只为人作嫁衣,她也想一鸣惊人,成为这一行的佼佼者,让人看到绣画的美和真正的意境,进而喜爱绣品。

“什么你们,爹不放心的人是你,此去京城就你一个女人家,爹心里七上八下,十分忐忑不安。”儿行千里父忧心、加衣添饭不急行,还有“恶狼”环伺在侧,他真是操透心了。

在凤阳镇还有他能看顾着女儿,或跟卫海天喝喝酒牵制他,之后去了京城该如何是好,他如花似玉的乖女哟!

“就是嘛!为什么姊姊要跟这个人去京城,他做过什么事你都忘记了吗?别以为施点小惠就能得到原谅,我记你一辈子!”苏明章更是直接了当的反对,负心之人不值得被信任,谁知道他会不会再背信一回。

苏小弟做人真直呀!卫海天心里想着,努力适应苏家父子对他的怨慰,谁叫他做下天理难容的混帐事。

“爹、小章子,你们不要老是记挂以前的事,人要往前走,卫大哥是帮我们捉贼,你们不感激他反而一直质疑他,是人都会不痛快。”她知道他们是为了她好,但是她不走出去,永远看不见外面天空的辽阔。

“我不打紧,能帮上一点忙我心足矣。”卫海天适时的开口,博取好感。稳住了月牙儿,其他人都不是个事儿。

“听到没,人家不计较你们的小心眼,你们也别尽挑别人的错处,世上无完人,做好自己就好。”要捉到坏人,光凭乔叔和苏家几个人是不够的,他们需要助力。

“姊姊偏心。”光替那人说好话,要不是姓卫的,她会遇人不淑吗?耽误了年少青春。

苏明章对无缘姊夫的不满都满到额头了,一张稚嫩的小脸布满乌云,隂得发沉。

“月儿呀,爹不是计较,而是他不安好心,这一路上你多留点心,别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爹当年就是太信任朋友了,这才千金散尽、灰溜溜回老家。”他以自己为借镜告诫女儿,防人之心不可无,别人说出的话要斟酌再三。

“不安好心”的卫海天既不承认也不否认,早已悄悄地将苏明月的繍品和行李搬上马车,还在马车内铺了好几层被褥,让苏明月坐得安稳。

“我知道了,爹,我会照顾自己,你和乔叔去査“许正昌”的底细时也要小心,若有不对劲立即抽身。”她也担心这两人呀!一凑在一块就像吃了补葯似的,热血沸腾不下十来岁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