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盗多有纹身。

人在海上漂, 或用可怖图案威慑被打劫者,或用特殊图案表明自己属于哪一支势力,也有借此辟邪获得某种力量庇佑。

珀尔没能从伯莎的记忆里获知遇难始末, 因为惊吓让记忆几乎变成一片空白。

只能确定她被杀时与家人们分开, 因为身在甲板,而成了正面迎敌的那一波被害者。

更多的案发细节, 三年来报纸上陆陆续续刊登了不少相关报道。

有幸存者的自述, 也有悬赏令贴出了那些海盗的肖像特征画,但没有一条提到骷髅沙漏纹身。

人们分辨不清海盗的来历,船没有悬挂海盗旗,只能说听口音像是加勒比海地区的西班牙、英语口音。

当下,理查讲出的纹身线索,如果属实就是新的一个重大突破进展。

珀尔却没有盲目乐观, 对于理查的催眠提议持审慎态度。

“你想通过催眠来还原记忆, 想起更多海盗相关细节。理论上, 我认为可行,但实际操作中真正专业的催眠师很难找。”

对1836年的医疗水平, 必须降低再降低期待。

不可否认近现代医学的大门已经缓缓开启, 但类似给钻颅术、滥用各种成瘾药物等骚操作层出不穷。

心理与精神领域的治疗就更不完善, 被送入精神病院堪比上刑坐牢。假如你本来没病,被送入院能确保你疯癫得很彻底。

这种大环境下想找一位靠谱的催眠师,不说是难如登天, 也是可遇而不可求。

理查苦笑,“我明白的, 之前搜集了一些伦敦报纸上的催眠广告。去其中两三家咨询室看了看, 那种环境叫人头皮发麻。堪比传说里黑巫师祭坛那样阴森, 很难让我相信有正面帮助。”

因此, 只能寄希望于兰茨先生的见多识广,说不定能有可靠的推荐,但目前看来也有一定难度。

珀尔取出了随身记事簿,她不会因为没有合适的催眠师就停止调查。

“这样吧,我们先把已知的纹身画出来,以此为线索先找起来。另外,当时你与另一位乘客维尔登同住一个客舱,他对海盗打劫的经过有什么补充吗?”

理查当时昏迷,而事后得知持枪的维尔登并没有冲到一线作战。

“维尔登,他没出客房。用枪呵退海盗后,反锁了门,一直等到船只靠岸。”

事后,听维尔登描述,他带枪就是装装样子。

真遇到了海盗,还是躲起来保命最实在。把柜子、床铺等能堵门的东西都堵了门,一直躲到了突袭平息。

观光船被洗劫,死伤惨重,打劫的海盗却没有把所有乘客与船都灭口。

据说警方与侦探们的勘察分析,因为乘客中有十几人带枪,而海盗见状不妙,抢了一波最值钱的东西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