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德蒙睁开双眼,昨日的极度疲惫在一觉过后消失得七七八八,却发现自己不是第一个醒的。

山洞里,少了三个人。

兰茨先生、船长大卫与昨天捆他的水手小泰伦都不在。

出洞往朝海船停泊的方向走,大约十五分钟就瞧见了船与三人。

“早上好。”

船长大卫先打了招呼,“杰夫,休息一晚上,你觉得怎么样?”

“感觉好极了,就是肚子有一点点饿。是要煮早餐吗?我来帮忙生火。”

爱德蒙状似直爽的愉悦,将率真水手幸存者的表演继续下去,但心中只有哀痛。

如果这一刻他与神甫一起逃狱成功,快乐必是有的。

现实叫人心碎,借着神甫的死亡出逃成功,根本不必去谈庆祝。

大卫船长点了点头,“在沙滩上架起柴堆,煮点热咖啡喝。冬天需要这个配上黑面包。”

爱德蒙走了过去,熟练地拿起柴火,眼神似乎不经意瞥向默不作声的兰茨先生。

珀尔微微颔首,就平静地移开了目光,仿佛对这位马耳他水手没有多少防备。

昨夜甲板上的短暂交锋试探,全都是梦幻泡影,与暴风雨一样消失不见。

爱德蒙没有放松神经,他的下颚似乎还残留着单筒望远镜的冰冷触感。

他可没忘记被反绑扣押在地,被人挑起下巴问话的那一幕幕。

但,珀尔就是什么都没再问。

好像根本没感觉队伍里多了一个人,该干什么干什么,上船去取大袋咖啡粉。

爱德蒙蓄势待答的准备又一次落了空。

岸上,大卫船长倒是问起了来,“昨夜,你在哪里出了事?船上其他人如何了?”

“是在靠近莫季尔翁海峡附近出,我们的那艘船不大,捎上我也就五个人。”

爱德蒙道出了早有准备的剧本,眼中自然而然流露出痛失同伴的哀伤。

“可怜的雅克船长,脑袋撞在礁石上,当场把海水染红了,他应该去世了。另外三名水手和我一样掉到了水里。风浪太大了,我们几乎瞬间就被冲散开来。哎!也许……”

也许,他们不会有我的好运。

这句话不必说完,意思就传达出来。那三个人大概率是死了。

大卫船长明白眨眼间生死分隔在大海上有多常见。

感受到身边这位幸存者的哀伤,拍了拍他的肩膀。“愿主保佑,有奇迹出现。”

爱德蒙没有说信不信上帝保佑,就是配合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