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们到底为什么要去不周山?”广成子犹然问之。
在宥简洁道:“老师让我们去。”
广成子挠挠头,气弱三分:“就是因为师尊让我们去,才更奇怪啊……人族有那么重要吗?”
他想了想又觉得不对, 赶忙补充了一句:“不是,我的意思是, 大师伯和师尊, 还有女娲圣人,后土娘娘都在不周山。这么多位圣人在那里, 还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吗?”
在宥微微抬头, 讲了个很冷的笑话:“也许他们不是担心人族, 而是担心我们呢?”
比如,生怕我们一不小心死在外头,成为某某量劫,某某事变的导火索?从此成为洪荒史上著名的倒霉蛋。
广成子沉默了。
他犹豫了一下,放下手中长剑,侧首瞧了瞧在宥:“我说,在宥,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在宥不知道该为他的直觉感慨,还是吐槽他此刻的担忧模样,对此,只是微微耸了肩:“知道一些,但是无可奉告。”
广成子:“……?”
在宥拾起剑,偏过头瞧他,扬起脸轻轻一笑:“有些事情还是不要说出口为好。”
万一就言出法随了呢?
岂不是自找的麻烦?
广成子气沉丹田,运气一周,怒声喝道:“在宥!!”
青年继续往前方走去,闻言朝后摆了摆手,照旧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只是偶尔抬头的瞬间,又不由想起他师尊,以及……和他一样倒霉的小师叔。
不周山倒这件事,于他们这些做弟子做师侄的不过是看个热闹,对他们而言,却真真切切有着几分不详意味。只是……万万没料到,他有生之年,居然还能看到它倒第二次。
呸呸呸,万一这次不倒了呢。
在宥这样想着,眉头又不觉轻轻一皱,步履一停一折,避开了前方的动荡。
哦对了,差点忘了,还有巫妖量劫啊。
“吞噬”太初沉下了眸,将这个词重复了一遍,目光倏忽冰冷下来,目光中透着无机质般的冷意。
祂有那么短暂的一瞬,升起了兔死狐悲之感,又在下一个瞬息,舍去了这微不足道的情感波动,古井无波地进行着推演。
祂漠然侧身,身形一转,避开从后面袭来的灰雾。仿佛从一开始便知道它们在那。
魔道微微摇头,天地震动,血色初绽。簌簌的飞雪瞬间化为血雨,鲜艳妖娆,极尽糜丽之色。杀戮与混乱的法则降临此界,掀起愈发剧烈的动荡。
归墟在战栗,在崩溃。
两位天道相互倚靠,缄默不语地面对着自四面八方涌来的晦涩恶意,互相运转法则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