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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意妄为地,以恨不得将一切焚毁殆尽的势头燃烧了起来。

接引双掌合十,无悲无喜,坐落在火光之中。

他垂眸诵咏,平静至极:“贫道接引,愿舍此圣位,绝此性命,换取西方生机长存。唯愿我西方,众生平等,来日可期!”

他松开了手中的棋子,注视着它安安稳稳地落入命运长河之中。没有剑光截断它,没有星辰与之相撞。

他在火光中睁眼,在极为剧烈的燃烧中安安静静地望向通天。

“你看,师兄。”接引微笑道,“纵使你历经了千千万万次劫难,仍然如此愚蠢。东方的圣人里面,你始终是最蠢的那个。”

他瞧了眼玉宸,又微微一笑:“不过,倒要恭喜师兄,此道不孤了。”

他身上的烈火熊熊燃烧,仿佛永远不会熄灭,直至把那份轰轰烈烈的野心与执妄皆用一把火,烧得一干二净为止。

接引重新阖上双眼,虔诚地念诵着经文。直至某个瞬息,时空颠倒,岁月复回。

他靠在一株小小的菩提树旁,白色的僧袍纤尘不染。在微暖的日光中,菩提树抽出点点枝条,开出花来给他瞧。眸若点漆的孩子凝视着那朵花,忽而露出一个笑来。

曾经曾经。

勿念曾经。

一气带着准提离开时,便觉出了些许变化。

道祖微微抬头,眼中微讶。他伸出手接住一缕拂过的风,看着它穿过寂静的湖畔,低语的山林,携着一片片的落叶,将故事传达。

原先宁静无声的西境,在风声过后,发出了絮絮的声响。枝桠与枝桠交织,飞鸟栖息于落木,它们忧伤地啁啾着不知名的曲调,而那歌声里藏着淡淡的哀愁。

在这与世隔绝的地方,哀伤似比时光更长。

一气缄默了许久,方开口道:“是接引,对吗?”

造化玉碟被他捧在掌心,此刻恍若呼吸一般,明明灭灭地闪着光。太初闷闷的声音从中传来:“是他。”

一气垂眸:“发生了什么?”

“以身为祭,换西方兴盛。”太初声音低垂,颇有几分惋惜,“接引既叛玄门入魔道,他这个圣位原也是保不住的。不过……算了算了,他这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一气轻叹一声:“这倒不像是你。”

“不至于不至于,本道偶尔也是会做个人的。”太初羞涩了一瞬,又在下一秒露出了洪荒最大资本家的嘴脸,“他弟弟还在我们手上呢,让他还就好了。”

一气:“”

一气:“那西方?”

“西方好也是洪荒好。”太初这笔账还是会算的,“要不是地主家也没余粮了,怎么会干出拆东墙补西墙这种事。现如今……也算是他们求的一线生机了吧。”

一气瞥了太初一眼,深刻怀疑祂又抖了一些不得了的东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