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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情于理,鸿钧都不会放任两位圣人这么无止境地打下去。不为玄门声誉考量,也需担忧刚被补好一元会不到的天。

作为洪荒的天,天天崩塌,像个什么话?

指不定有人要指天骂地,痛斥天道的豆腐渣工程,暗指其剥削洪荒人民的血汗钱,却屡屡偷工减料,不做好事。继而拉着经过家门口的某某某,共同哭诉那些年惨遭镇压的悲惨往事。

悲乎,哀哉。

故而,出于各种因素考量,尽管骤然得闻小徒弟姻缘之事,大佬拿烟的手仍是稳得没有一丝颤抖。

祂静默了一瞬,简单道:“贫道知晓了,先随她去。”

接着便挂上洪荒道祖、万气之祖、圣人之师等等一系列称号,踏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打算先给两位圣人来一顿毒打【不是】。

落在洪荒众生眼里:

三十三重天之上的道祖缓步自紫霄宫而出,圣人陪同左右,伴着万丈紫气云霭,隔开耀日金月,复令辰宿列张。天现庆云,地涌金莲,道意浩瀚无垠,缥缈而至此间。

那道身影静默不言,却似蕴含着无上威势,广袖轻扬,顷刻间阻下两人愈演愈烈的纷争。

女娲即刻收手,退后一步护下东皇残魂;浮黎剑势被阻,眼眸里寒意冷彻,却也心知再无法强行抹杀残魂,亦是后退一步,敛袖收剑,欠身行了一礼。

鸿钧神情漠然,先抬眼瞧了浮黎一眼,转而眉头微蹙:“你且随我回紫霄。”祂顿了一顿,又道:“玉宸之事,我随后与你分说。”

浮黎神情一怔,随即低头道:“是。”

鸿钧接着看向女娲。

女娲神色隐约有些苍白,睫羽微垂,掩下眸底心思:“弟子愿于娲皇宫中静修,此后万载,不入洪荒。”

鸿钧闻言太息,目光沉沉地落在女娲身上,语调平缓道:“伏羲命数未绝,一身因果系于人族,若有善缘功德傍身,亦可重唤前尘。”

女娲心下微苦,仍道一声:“谢老师指点。”

鸿钧复而望了她两息,到底没有再劝。

至于这一切的源头,某位至今浑浑噩噩的神祇。

道祖顶着祂高贵冷艳的壳子,想了一遍浮黎想干的事情,再念及某只不学好搞早恋的小徒弟……

不对,重来,再念及某只被抓到紫霄宫前,还念念不忘仰着脸求祂留给东皇一线生机,以对赌复生可能的小徒弟,终是甩了甩衣袖。

祂语调淡漠地问道:“尊神可还记得自己是谁?”

白袍熠熠的神祇闻言微微抬首,似从战火纷飞的记忆中脱身而出,眼里渐渐有了几分神采。日月之华以仰慕的姿态围绕在祂身侧,悄然绽开不息的光华,溢散几缕耀火。

祂微敛眼眸,唇边倏忽泛起一抹浸透血腥锋芒的笑。

祂道:“吾即东皇,周天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