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天冷,深夜连虫鸣声也无,蜷缩在万籁俱静的凉夜中,和同伴互相依偎着取暖,期盼明日有暖洋洋的天晴到来,好驱散这股凉意。

床上手脚冰凉的人同样蜷缩着,似乎感知到身侧散发的诱人温暖,不知不觉朝那边靠近,又被碍事的软被阻挡。

他迷迷糊糊地掀开面前的阻碍,钻入男人怀里,直到实打实地贴紧那处温暖,感受到足以喟叹的融融暖意,心满意足地陷入黑甜的梦乡。

旭日初升,朝霞穿过云层时,戚寒川睁开了眼。

窝在他怀里的人存在感强烈,透过衣料能感受到对方微带凉意的柔软触感,戚寒川微微低头,入目是熟悉的漂亮眉眼。

青年睡得正香,呼吸轻缓,面容恬淡,密密的睫羽在眼下投下一小片浅浅的阴影,唇瓣鲜红,不知做了什么好梦,嘴角还弯着,没了清醒时故作的心有城府,看起来居然有几分单纯。

温热的吐息洒在脖颈,戚寒川不适地偏了偏头,瞥了眼另一床无人问津的被子,再看缩在他怀里、一只手还拽着他睡衣衣领安睡的青年,有几分意外。

他轻手轻脚拿下那只葱白的手,正想起床。

下一秒,那双长睫抖动,虞琼枝被动静弄醒了。

他还有些不清醒的样子,迷茫地望着近在眼前的男人,眨了眨朦胧的睡眼,迟缓地喊人,嗓音还带着几分沙哑:“戚寒川?”

戚寒川停下动作,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虞琼枝逐渐清醒,意识到什么,看了眼两人的姿势,陡然一惊,凤眸睁圆,望着戚寒川。

戚寒川看出了他眼神中的怀疑,扬了下眉,坐起身,替自己澄清:“虞先生,别看我,我什么也没做。”

他一向睡得浅,昨晚却意外睡熟,没有察觉到虞琼枝什么时候钻进他怀里的,要是早早察觉,就不会有今早尴尬的场面了。

虞琼枝同样看见另一侧孤零零被掀翻的被子,昭示着他的“犯罪经过”,面上闪过一丝窘迫。

难怪他昨晚觉得异常舒适。

但这也不能怪他,他天生体寒,戚寒川却像是一个炽热的火炉,哪里都是热乎的,在冬天格外吸引人,还跟他同一个被窝,实在引人犯罪。

“晚上一时睡迷糊了。”虞琼枝这么想着,却不敢说出来,掩饰地清咳一声。

他的手无意识把被子往上拉了一点,想遮住自己的脸,在察觉这个动作过于幼稚时僵硬地停下来,一时不敢看戚寒川的表情,又隐隐有些期待,想看他的反应。

戚寒川没有在意,随意应了一声,掀开被子下床。

“你就起床吗?”身侧的温暖毫不留恋地离开,虞琼枝一怔,怅然若失的感觉萦绕心头,心脏一瞬间发紧,下意识地问。

“嗯,该起了。”戚寒川一向自律,心中有张时刻表,十年如一日地遵守。

他习惯性想叠被子,看见床上慢慢坐起身的虞琼枝,低着头,像是在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