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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不想了。见珀罗普斯醒来,萨拉尔也不去理会之前困扰她的问题,走一步算一步吧,她从树上跳下,亲切道:“你昨天练的久了,身体可吃得消?”

虽说珀罗普斯称呼萨拉尔为大人,其实萨拉尔还是把这个孩子当做半个弟弟来看的——最起码不是仆从,真要定义的话,还难以说清。

“当然吃得消!”为了证明自己的话,珀罗普斯一跃而起,只是落地后一个踉跄,不由得龇牙咧嘴,说是一回事,身上的酸疼可就是另一回事了。

觉得这样的珀罗普斯很可爱,萨拉尔笑出声,看着珀罗普斯微囧的脸,觉得这样就很好——孩子就要有孩子的样子嘛,那些不开心的过去,就让它过去好了。

咦咦咦,怎么突然觉得这样的心态好奇怪?萨拉尔心中微囧了一下。

珀罗普斯正苦恼的抓着头,显然想着怎样说服萨拉尔不再笑他,突然目光一冷,腰间的长剑流畅的拔出,阳光凝聚在剑尖,光辉刺目:“谁在那里!”

曾经的王子,如今已经有了一个骑士的雏形。

慢慢的,在萨拉尔与珀罗普斯的视野中,走出来一个牵着马的男人,他的容颜那样夺目,仿佛阳光都没有那样辉煌,脸上的冷傲则带来一种禁欲的气息,让人有种打破他面具的冲动——因为所有人对于美都有着天生的渴望,若是这人没有这样出众的容貌,怕也得不到人们想要毁灭的想法。

面对珀罗普斯的质问,与他手中锋利的刀刃,绝美的男子只是轻蔑的一瞥,如同漠视,然后他的目光定在了萨拉尔身上,眼中隐约有着探究与疑惑,但最终,悉数化作冷淡。

好奇心……他不需要,就如同他对这个世界没有任何期待一样。

活着,呵,活着而已……

烟灰色的瞳孔中近乎苍茫的寂寥,孤傲而轻蔑,暗色氤氲,那深藏的伤痕被时光镌刻,永远无法愈合,明明那样美好的容颜,唇角挑起的弧度却意外的讥诮。

牵着马,铂金长的绝美男子漠视珀罗普斯,也不准备避让,走着自己的路,那将会与萨拉尔擦肩而过——不同于寻常人的经历,珀罗普斯能够轻易忍下被轻视的不屑,但他却无法倏忽一点点威胁到他的信仰的可能,尽管他效忠的神明,或者说他心中的君主,并不在意——但珀罗普斯仍然遗忘了身上的痛,跑到了萨拉尔身边,垂在地上的银色刀刃闪耀着锋利的光芒,以护卫的姿态。

珀罗普斯的做派引得铂金男子嗤笑,然而萨拉尔却依旧安静的望着他,通透的竟然让男子觉得狼狈,总是讥讽而淡漠的人,此时此刻竟想要对这个神秘的家伙怒吼——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他!

然而最终,涟漪散去,寂寥的深潭重新恢复了死寂,灰色的瞳孔埋葬纯粹,混沌的烟雾缭绕,这个男人就像最晦暗的雾霾,遮住了心中的星辰明月。

仿佛能够听到最沉默的嘶鸣,最孤傲的长啸,最哀伤的旋律,最冷漠的……温柔。

萨拉尔感觉到了,那种灵魂深处呼应的吸引,哀鸣的悲伤。

对于萨拉尔的目光感到心情烦躁,铂金男子脚步略微变快,而后面则传来这两个人的对话声。

“大人,我们吃过午饭后便去城里吧!”正如铂金男子漠视珀罗普斯一样,这个坦塔罗斯王朝的后裔同样高傲,之前的插曲当做不存在,哪怕这个人还没有离开他们的视野。

“好的,珀罗普斯。”自由女神虽然用男性的声音,但不变的却是其中的清浅温和,仿佛宠溺的语调,让人沐浴在暖融融的温水里,“不过,早上的剑术练习也不能忘记。”

不知怎么的,铂金的绝美男子心生恼怒,说不出的感觉让他冲动回头,讥诮的嗤笑,轻蔑的目光扫过珀罗普斯手中的剑,他没有说话,但态度已然表达了一切。

任谁被这样的目光注视着,心情都不会太好过,珀罗普斯终究还是个孩子,做不到不动如山,他忿忿的瞪着铂金男子,一时气的说不出话来,最后竟委屈的向笑吟吟的萨拉尔看来。

萨拉尔好笑的摸摸珀罗普斯的头,难得见到他这么孩子气的时候呢,她淡淡瞥过铂金男子,也没有说什么,但珀罗普斯却仿佛受到了莫大的鼓舞。

灰色的眸子愈晦暗,阴沉的雾霾无端沉郁,铂金男子嘴角翘起讥讽的笑:“珀罗普斯,倒是和吕底亚那儿被追杀的小王子一个名字啊……竟然落魄至此吗?呵……”余音缭绕着这个男子的嘲讽,他转身离开,身后的珀罗普斯气的跳脚。

“混蛋,他以为他算什么,竟然敢这么说!跟随大人是无上的荣耀,即便是过去的我,也是可望不可即的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