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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星燃从洗手间门出来,没有再回餐厅,而是去了花园,想着透透气。

祝明邺是个养尊处优的人,偌大的花园还有一处透明天顶的花房,不同品种的花都有专门的园丁来打理,开得枝繁叶茂,就连空气里都弥漫着芬芳馥郁的花香。

祝星燃垂眸凝视着花房里的那簇玫瑰,忍不住想起天鹅畔的玫瑰园了,那里只有玫瑰,颜色鲜艳而热烈,远比这浪漫得多。

正当祝星燃出神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道清浅的脚步声,未等她回头,一道冰冷而又讥讽的声音传来:

“祝星燃,你现在是不是很得意?”

祝兰萱径直走过去,盯着眼前轻盈窈窕的身影,目光如炬。

即使面前的人从小就去了乡野小镇,可一回来却还是抢走了属于她的一切。

她的父亲,她的未婚夫。

祝星燃细长精致的黛眉轻抬,明澈的眼底划过抹不耐,祝兰萱像是块狗皮膏药,贴上了便再也甩不掉,从小便是如此,长大后竟一点也没变。

这也是她不愿意来祝家的原因之一。

她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远比祝明邺更难缠。

祝星燃忍不住想,祝明邺到底知不知道,这个女儿已经被他养废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

她漆黑绵密的眼睫轻掀,冷冷淡淡看向祝兰萱,眼神无辜又疑惑。

祝兰萱扯了扯嘴角,怒极反笑:“你该不会以为,父亲这么积极地张罗你的婚事,是因为疼爱你吧?”

祝星燃粉唇微抿,没有作声,只是觉得祝兰萱的这句话实在太过多余。

祝明邺是人是鬼,她早在十几年前就看清了,根本不必旁人特意来提醒。

见祝星燃沉默不语,祝兰萱以为戳中了她的痛点,心中的怒意终于有了宣泄口,她继续讽刺道:“他最爱的只有他自己,根本从没把你当女儿看待,等你被霍庭恩抛弃的那天,你的价值跟一颗废弃的棋子没什么区别。”

见祝兰萱说得信誓旦旦,祝星燃蒲扇似的眼睫簌簌扇动,勾唇轻笑出声:“巧了,我也从未将祝明邺当父亲看待。”

她顿了顿,收起调侃的意味,缓步上前,直直对上祝兰萱轻蔑的眼神,徐徐道:“而我的价值,是由我自己决定的,跟祝明邺霍庭恩无关。”

说完,祝星燃将面前的女人从头到脚仔仔细细打量了一遍,意味深长的目光连对方的头发丝都没有放过,祝兰萱拧眉,厌恶且警惕地看向她,紧跟着便听见面前的女人柔声反问:“至于你说的废棋,我想这种感受你现在比我更清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