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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在那时,他借着上大学的机会,近乎决绝地同过去再一次做了割裂。他换掉了手机号码,对母校的老师们还有他父母谎报了他就读的大学,就这样近乎落荒而逃地离开他生活了十年的城市。

但他付出的代价也是相当巨大的,大学期间的学费和生活费他必须自己挣了。

幸好,脱离了那个吃人的环境后,潘望秋的精神状态肉眼可见地好了起来,他的双向情感障碍也没有再复发过,这为他节省了一笔不小的开支。

就这样,潘望秋靠着助学贷款磕磕绊绊地上完了大学,还攒下了小一万块。

可天有不测风云,疫情无情地席卷了这片大地,各个行业都按下了暂停键,潘望秋也没能逃过这一记生活的重锤。

g市作为老一线城市,房租一直居高不下,就算潘望秋租住的地方在偏远的郊区也没能便宜太多,再加之疫情期间物价上涨,潘望秋在这半年间用掉了存款的大半。

他本以为工作了有了工资就会好些,可谁曾想又遇到了假房东,骗去了他一个月的押金和租金,他身上就剩不到一千块。

如果……如果他没有遇见卫恕,那他恐怕连衣食住行都成了问题——他在大学期间依旧不擅长交际,从小到大遇上足以称得上交心的朋友,便只有初中时的同桌江湛,而他们俩的友谊,早在他初中转学的时候戛然而止了。

换句话说,他没有可以借钱的朋友,能想到最好的解决办法,也不过是再找一份管住的兼职凑合凑合。

思及此,潘望秋看向卫恕,认真地说:“卫恕,谢谢你。”

卫恕不明所以地挠挠头,但认真回应潘望秋已经成了他的习惯,他答:“望秋,我恨不得跟你待在一起的时间长一点,好把我们八年没有见面的时间补回来。你不拒绝我,我都想说谢谢了。”

潘望秋被卫恕逗乐,对方没有他那么多伤春悲秋、自艾自怨的情绪,这一点他应该向卫恕学习。

洁具店到了,卫锋也在店里,他朝两个人挥了挥手:“哥,潘哥,来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