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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秩舒又问:“当年为什么动手还记得吗?”

王奈的眼神有些发直,他似乎在回想十五年前案发时的场景,停顿了很久才摇摇头:“不记得了,就记得我们……我们好像吵架了,因为什么吵的不记得了。我很生气,就失去理智了。”

“然后你就拿刀砍了她?”

“对。”王奈答,“砍了。”

“那你看到你的女朋友倒在血泊中,你想的为什么不是看看有没有救呢?而是说去采取那种极端的手段?”

“不记得了。”又是不记得了。

王奈低下了头,似乎那段回忆对他来说很痛苦。

但潘望秋知道不是这样的,恶人痛苦的永远不会是他所犯下的恶行,他们痛苦的只会是作恶后即将受到的惩罚。

就好像对方连杀人动机都不记得了,不记得自己是如何犯错的人怎么会忏悔呢?就算忏悔了,那也一定不是发自内心的,而是带着博同情、期望减罪的目的。

作为校园暴力的受害者,潘望秋太了解了——伤痛永远只有受害者记得,加害者永远不会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这是一条快讯而非专访,采访到这里就够用了。

袁秩舒朝着举话筒的民警点点头,真诚地道了谢。

电视台的一行人又同民警客套了几句就打道回府了,双方是老搭档了,每次有案件需要采访都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