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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数人对他们的印象都停留在台上,包括冷炽,以为这些玩黑金属的人多少有点阴暗。其实他们和普通人没区别。死亡匣子是几个学理工的研究生,彼此投缘,就搞了支乐队,一不小心就走到今天。

冷炽喜欢他们身上的圈外人气息,不装逼,不拿范,有什么说什么。耿京川没有他那么热爱人类,聊了几句借故走开,冷炽则一直侃到对方不得不去化妆。

毕竟是圈外的商演,他们没化得那么死亡,只加重了眼窝的阴影。他们的演出大概也做了让步,候场时冷炽直言某些段落可以更阴郁冷冽,耿京川表示赞同。

不过他还是很喜欢死亡匣子的音乐,氛围中带着戏剧性,一首歌就像一个故事。乐队里还有个小提琴手,他的琴声像蛛丝悬挂的利剑,在每个人的头顶盘旋。栾同尘到了台上则变成百鬼之王,邪气四溢,张力十足。

观众的反应是两极分化的,有人如醉如痴,有人无动于衷。这也不意外,因为就连耿京川也对黑金属兴趣一般,碍于冷炽的情面,他没把“装神弄鬼”四个字说出口。

这都不妨碍死亡匣子的沉浸,只要有一块舞台,他们就能全情投入。也许是因为没有商业化,他们的表演有些冷漠,没有勾引观众的伎俩,也不屑于互动。演出结束,他们说声谢谢就拔线下台,仿佛掌声与他们无关。

观众对日蚀的态度截然不同。

虽然激流金属没有黑金属的邪恶气息,却比一般的重金属更重,更有侵略感,依旧是极重的音乐。可冷炽的吉他一起,台下就尖叫连连。他不明白观众为什么叫,和栾同尘一样,他也没想过挑逗观众。

耿京川开始唱歌的时候,他就理解了一半。手上不忙的时候,冷炽的眼睛也不由自主地盯着他。

“夜的骑士牵着火焰的马

用落日的旌旗将我埋葬”

红云漫卷,残旗猎猎,黑色的骑士长发飘飞,一路铁与火。他眼睛里有光,身上带着血,牵着一匹燃烧的战马,缓缓向自己走来。

那就是冷炽看到的景象。

在梦中,它一遍遍地烙印在脑海,以至于醒来时,视野依旧血红。当他把这首歌送给耿京川时,后者也被它打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