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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长看了看瑟琳娜:“是一种大鱼。”

又看看我,用手比划着:“很大、很大、很大的大鱼。”

我对于海洋里的东西知之甚少,因而对于他口中那种“很大、很大、很大的大鱼”并没有直观的印象。然而出于礼貌,也只能做出些惊讶之色来:“哦?那么什么时候见得到?”

船长眯着眼睛看了看海面:“就在今天。昨天我们就已经发现它了。今天也许肯定见得到。”

海上的日子挺无聊。因而这件平日里也许我压根不会的关心的事情也就勾起了我的兴趣。我想了想问道:“那么我们就只是看一看?”

船长笑着看了看我:“我知道您想说什么。但是见到它的时候,您就知道了……那东西根本不可能被捕获。”

实际上船长的判断也并不准确。

因为我们是又隔了一天才见到那东西的……那个带给了我无与伦比的震撼的大鱼。

当时是中午,天朗气清、万里无云。平静的海绵宛若一大块蓝宝石,生不起一丝涟漪。货轮两侧的巨大转轮在蒸汽机的带动下,将蓝宝石的表面犁出了两条白印,吸引着大群海鸥翩迁飞舞,鸣叫不休。

我与瑟琳娜坐在三层的小甲板上,头顶撑着遮阳伞,百无聊赖地说些早年间的奇闻异事。船长因为我俩的高级贵族身份,将这片平日里极少数人才能进入的“特权区域”留给了我们,而自己则跑到舱室里籍着望远镜向外看——似乎在寻找他所说的那条大鱼。

当我站起身来,打算松松筋骨的时候,我忽然看到,货轮的左侧海面出现了一道白印。那白印离我们颇远,然而即便在这样的距离看过去,也会觉得那道白印比货轮留下的尾迹还要长。

换句话说……倘若那是因为一条鱼即将浮出海面而出现的白印的话,也就意味着……它的身长是这条船的三到四倍。

我下意识地再次看了看身下这条巨大的货轮,然后忽然明白为何船长要使用三个“很大”来形容它了。

这何止是“很大”。即便是“巨大”这个词语,在它的面前也显得过于苍白。

于是在人们奔走呼号着发出的阵阵呼声当中,大鱼浮出了水面。首先出现的是一个弧状的头颅——就仿佛有一座深黑色的小岛从海底升起,从上面落下不计其数的海水来。接着是它尖尖的嘴巴——那在我看来更像是鸟嘴。锥形、修长,下颚是白色,上半部分则是与头颅一样的黑色。

而后,这大鱼从海平面以下探出头,似乎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接着猛地扎了下去。带起的水波激荡得庞大的船体都有些轻微晃动——当然这“庞大”在它的面前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