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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别墅里的其他卫兵都已经行动了起来。他们手执长矛与利剑从楼梯上奔下,从门外涌入,再一次将我们团团包围。只是此一次同先前一样——他们的脸上都显露出畏惧不安的神情,甚至有一个家伙手中那柄指向我的长矛在微微发抖。我站在那侧门之前环视了他们一眼,然后让出了身后的史蒂芬,阴沉着面孔说道:“在三百年前的欧瑞,有过这样一条法律:宣示效忠的卫兵在领主面前拔剑,为唯一死罪。而在现在的欧瑞,史蒂芬阁下,这条法律是否仍然有效?”

史蒂芬在见到他们的那一刻就已经从那种迷茫的情绪当中摆脱了出来。他推开了恺萨的手,挺直了身体,同样扫视那些卫兵——而后者在触碰到他的目光之后一一低下了头,然后他说道:“这条法律依然有效。”

“那么你们此刻执矛拔剑,是准备攻击你们的领主,还是准备护卫他的安全?”我向他们怒喝。

这些卫兵们开始面面相觑……在几个呼吸的时间之后,在我几乎要失掉耐心的时候,我终于听到了长剑落地的声音。然后那声音越来越多,直至所有的守卫都丢掉了手中的武器,沉默地单膝跪在了地上。

史蒂芬似乎松了一口气,然后说道:“我原谅你们曾经的背叛——在你们的妻子与孩子都在那个人的势力控制之下的情况。然而如果你们胆敢再次违背誓言……”

然而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空气中就响起了一声尖啸——一支箭矢撕裂了空气,从大厅楼梯之上的某个角落里直射向我的胸口。我的“真实之眼”使我能够清楚地看到这箭矢的箭头上所反射的光芒,然而我却并没有移动身体。

因为就在这支箭矢撞上我的胸口的时候,它被一层无形的力量阻挡在了那里,然后就被弹飞出去,划破了一个跪在地上的卫兵的脸。随后我猛然抬头看向楼梯拐角之处的那个卫兵、那个偷袭者,口中低声诵念了几个简短的音阶,向他发射了一枚魔法飞弹。这飞弹的速度没有箭矢快,以至于飞到他的面前的时候,他已经闪身躲开了它,仅仅是被擦到了胳膊。

然而魔法飞弹不是箭矢……在碰触到他身体的一瞬间,这不稳定的力量就陡然爆发开来,将他的半个身体炸成了一片血糊,涂满了一整面墙壁。

其实我倒是应该感谢这个不屈的偷袭者——因为就在那些卫兵们看到这违背了自然的力量之后,脸上露出更加惊惧且恭顺的神色……虽然我并不能保证这种恭顺发自内心,但至少使能够他们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不会再次做出些蠢事来。

而另一方面——刚才站在我身后的正是安德烈。他在我施展了出了魔法之后才来得及冲到我的身前,然后看向我:“你……没事吧?”

我微笑着耸了耸肩膀:“幸好我站在你面前。”

他脸色复杂地看了我一会儿,然后低声道:“你应该躲开的。一旦你的魔法失效了……”

“法师有很多方法可以拯救自己的生命,但凡人就很脆弱了,安德烈。”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约定过的,我可是你的盟友。”

这个男人再次打量我,然后茫然地轻轻摇头:“你……真是令我琢磨不透,撒尔坦。”

但在我没来及回应他的时候,身后的史蒂芬看着远处楼梯拐角的那片血糊,忽然惊叫了起来:“对,我记起来了,是油画——那副油画!”

他走到我的身前难以置信地看着我:“是你,那幅画上的就是你!这么说那么预言也是真实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