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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总统领复仇!”风杨的士兵们发出洪亮的呼喝声响彻故卡尔山脉。

萨德的士兵四处乱窜,任凭费尔登声嘶力竭地吆喝着,他们全都置若罔闻。主将已经方寸大乱,作为他们这些走卒,自然更是六神无主了。

刀剑在火光的辉映之中闪耀着刺眼的光芒,尖锐的军号声四处乱响,鲜血在飞溅,激射。风杨军的包围圈越缩越小,萨德的军队被逼入越来越小的空间里面。

“跑啊!大家快跑啊!”惊慌失措的萨德的士兵在刀剑下打滚,哀鸣,他们的表现绝对不像一支军队,毫无还手之力,只是任由对方残杀、践踏。他们眼睁睁地看着对方把武器插进自己的身体,然后再拔出去,他们抱着对方在自己肚子或其他地方划开的伤口,痛苦地呻吟着。鲜血流过他们的指缝,滴在地上。

看着这一幕幕悲惨的场景,仿佛就连也在颤抖着。微风吹起来了,好像是要替这燥热的天空降温,让它忘掉自己所见到的一切东西。厚积的乌云被吹散开去,月亮静悄悄地探出头来了,好小的月亮,就那么一点儿,弯弯曲曲的,像一把小巧的镰刀一样。

越来越多的星星出现在天际,让人不禁想到,它们是在天上被这人间的喧闹声、哭喊声惊醒,然后推开窗户,望了下来。然后,星星们的眼光就一直无法离开,萤火虫四处飞舞,仿佛是星星们为这残酷的杀戮流下的眼泪。

杀戮在继续着,鲜血几乎染红了故卡尔山脉上任何一个角落,躺在地上的尸体几乎和故卡尔山脉上的树木一样多。只不过,今天过后,这些尸体将再也无法拥有生命,而树木却依然可以蓬勃生长。

……

“战争,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鏖战中,风杨的心中突然浮出了这样一个念头。不过,他可不会下令让自己的士兵停止围杀,毕竟,现在是在打仗,不是在玩游戏。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这个道理,风杨很小的时候就明白了。在战争之中,他产生的任何想法都不会影响他想打胜仗的渴望。在战场上,他首先是一个将军,然后还是一个将军,最后才是一个人,一个充满着同情心的人。

“杀啊!”至于索特,他可不会去考虑什么仁慈还是残酷,他和许多士兵们一样,只知道越快杀完敌人,就可以越快休战,越快得到休息。

然而,即使是狗急了也会跳墙,惊慌失措了好一会之后,萨德和他的士兵们终于恢复了镇定。他们都已经明白,无论如何,不能这样继续下去,任由对方无止境的残杀,他们握紧自己的武器,他们终于恢复了勇气,虽然这种勇气其实不应该叫做勇气,而是在彻底的绝望之后才产生的一种疯狂。

“他们不会放过我们!”费尔登冷冷地嚷道。他强烈地感觉到自己今夜已经不可能活着离开这里了,心里抱定了必死的念头,反而显得更加冷静了。

“杀一个不赔本,杀两个就赚了。”萨德抛开自己手中的剑,从身边一个死去的士兵手中夺了一根长枪,喊道。他依然很害怕,作为一个主帅,他本不应该显得如此害怕的。不过,有费尔登在他的身边给他壮胆,他或多或少也受到了一些激励,拾回了一点勇气。

从此刻开始,这场战争才真正算是战争,起先发生的一切只应该被称为屠杀,因为其中的一方根本就没反抗,只是一直在承受着被杀的命运。

一股是因为渴望胜利,一股是因为彻底的绝望。两股绝然不同的杀气升腾而起,在战场上空形成了一层轻轻的薄雾。微微的月光撒在上面,故卡尔山脉越发显得恐怖、诡异。

“冲啊!杀啊!”战场上的士兵们都被这种气氛撩拨起来,他们呐喊着奔向对方。他们都强烈地盼望着对方用热血来浇灌自己的胸膛,来滋润自己的武器,来抚慰自己的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