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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袍咬了咬牙:“宗室王爷有兵权,又割据一方,时间一长肯定尾大不掉,像汉朝,汉高祖分封刘氏亲王,到了景帝时几十年下去,终于有了七国之乱,建文大帝削藩的主意没错,只不过被奸人陷害,时运不济罢了。”

李沧行微微一笑:“黑袍,嘴硬是没用的,齐泰和黄子澄确实是忠臣,但他们没有将帅之才,战场上打不过燕王,这是他们有欠考虑,没有在削藩时就想到燕王宁王这样久经战阵的王爷真的起兵的可能,以及应对的手段。所以燕王一旦起兵,没有一个王爷站在朝廷一方,全是处在观望状态,宁王就是最好的典型,黑袍,你只看到宁王最后被燕王劫持的事,却为什么不想想这个劫持是怎么来的?燕王带了大军穿越宁王的属地,宁王不仅不去讨伐这个反贼,反而与之在城外摆宴相会,这不正说明了各个亲王当时与朝廷并不是一条心吗?”

黑袍恨恨地一掌击出,在地上轰出一个小坑:“都是些小人,太祖皇帝一世英武,怎么这些儿子个个如此不成器!”

陆炳微微一笑:“好了,黑袍,追忆往事已经没有用了,只说现在,天下的百姓之心从古至今都差不多,谁做皇帝其实都没太大区别,反正都得一样地种粮交税,真正需要作选择的,不是百姓,而是士大夫和将军们,这才是我所说的人心。”

第788章 云南沐府

黑袍的脸色一变:“陆炳,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我建文先帝没有得到士大夫和将军们的人心吗?那为什么齐大人,黄大人,还有兵部尚书铁大人他们,都是对先帝忠心耿耿,还有大儒方孝孺,即使给那恶贼朱棣灭了十族,也是大骂奸贼而死,这些难道就不是人心吗?”

陆炳摇了摇头:“这样的人能有几个?何况齐,黄,方等人本就是建文帝的重臣,又挑唆了建文帝行削藩政策,兵败后被处死也是必然的事情,就是他们开口求饶,也不可能活命,还不如留个忠臣的名声呢。至于天下的士大夫和读书人,你看看成祖朝的满朝文武,一多半是前朝的官员留用的,还有每次的科举也是正常进行,可没有哪个读书人放着成祖朝的官不去做,不应召吧。”

黑袍的白眉气得直扬,却是说不出话来,毕竟铁一样的事实和复杂的人性,让他无从辩驳。

陆炳冷冷地说道:“说以前的事情,只是为了今后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意气用事,忠义,节操这些东西嘴上说说还可以,真要是信了那套就完了,就好比我陆炳,跟当今圣上是如此亲密的关系,但还不是跟着你们两个反贼一起,在这里密谋策划吗?”

李沧行微微一笑:“哦,这么说陆大人是有意背离当今的皇帝,加入到我们这一边了?”

陆炳的眼中神光一闪:“不,我没这样说,沧行,我跟你说得很清楚,你自己都没有定下决心要不要起事,我又能表什么态?现在凤舞死了,你我之间本来可以结亲的这层关系也断了,这种情况下,我更不可能给你任何的承诺,现在没有去举报你,就已经算给你面子了,你还想如何?”

李沧行的嘴角勾了勾:“陆大人,你可别太激动,我没说要你的什么承诺,今天你肯现身来此,而不是带兵前来捉拿,本身就是对你态度的最好表明,放心,我们的约定依旧,不会为难你的,即使我李沧行以后真正起事的话,也不会牵连到你,你到时候可以自己判断时机,来决定是否加入我们。”

黑袍的脸色一变:“沧行,你什么意思,你不想起兵?这和我们原来约定的可不一样啊。”

李沧行转向了黑袍:“黑袍,我说过会助你起事,但没说我本人会参与,如果我大仇得报,消灭了魔教,严世藩和那个内鬼,那我也无意争夺天下,你想要的无非就是太祖锦囊,到时候给你就是。”

黑袍的眼中现过一丝喜色:“你可要说话算话!”

李沧行点了点头:“你这个人就是太迷信了这一纸太祖的诏书,而不去考虑天下的人心,也罢,求仁得仁,如果我能顺利报仇的话,那这东西对我也没什么用了,给你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