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绰约这时才会过意来,明白那丈夫才是真正下毒之人,拉着凌昊天的手臂,急道:“小三,敌人知道你已中毒,马上就会回来的,我们快走!”

凌昊天摇了摇头,将两个孩子从桌下抱出,勉力走出酒楼,在大街上行出一阵,找到一间药铺,走进去向掌柜的道:“这两个孩子是医侠的病人,请你立刻让人护送他们去虎山,切勿延误。”说着从衣袋内取出一枚金针,放在柜台上。

医侠在山东境内可说是无人不知,尤其是开药铺医馆的,无不钦仰虎啸山庄的医术医德,那掌柜一看到那枚金针,便知他是虎啸山庄中人,当即躬身道:“小人一定尽力办到。请问这位爷是?”凌昊天道:“我是小三儿。”那掌柜的道:“原来是三少爷!小人立即亲自送这两个孩子去。”凌昊天拱手道:“多有烦劳。”转身走出药铺。文绰约一直跟在他身后,看他出来,忙上前问道:“小三,你没事么?”

凌昊天再也支持不住,摔倒在街边。文绰约扶住了他,但见他双目紧闭,神色痛苦,她心底忽然升起一股不安,猛然抬头,向街上行人环视,感觉那下毒之人又已来到他们身边。却听凌昊天低声道:“快走!”

文绰约连忙将他背起,向大街一头快奔而去。她来到酒楼外,匆匆找到自己的马,正要骑上,凌昊天低声道:“别碰你的马!”

文绰约一惊,连忙收回手来,彷徨无策,又奔到街上,看到市场上有人在卖马,当即冲上前去,挥剑割断了系马绳,跳上一匹马快驰而去。卖马贩子大呼小叫:“偷马贼,偷马贼!”文绰约却已去得远了。

凌昊天靠在马颈之上,只觉腹痛如绞,全身发抖,无法自制,只能强忍着不让自己昏晕过去。他听得文绰约在身后呵斥令马快奔,心中不由得想:“若是换做宝安,她定会知道我在想什么,我当时对那商人喝骂,不过是想引出真正的对头来。绰约若没有说那一句拿出解药,对头不知我已中毒,我自能擒住了他。唉,那两个孩子!但盼师叔和师姑能治好他们身上的毒。”忽然惊觉二人正奔往虎山的方向,开口道:“绰约,不能走这路!”

文绰约道:“你中毒不浅,须得快回虎山医治。”凌昊天摇头道:“敌人手段厉害,我们撑不过这两天的路程。快转向西去。”

文绰约心中担忧,但知他所见不错,便策转马头,向西奔去。她不断令马快奔,来到下一个市镇才停下,见天色已黑,便背着凌昊天来到一间客栈,叫道:“掌柜的,开一间上房。”

那掌柜的见她一个单身美貌女子,背着一个气息奄奄的青年,一望而知将有麻烦,变了脸色,说道:“本店已经客满,姑娘请去别家留宿。”文绰约大怒,喝道:“你明明有房间,却故意推托!姑娘住定了你这家店,你愿不愿意都要开房!”说着纤手一挥,拍上掌柜的肩膀。那掌柜的但觉肩头剧痛,连声唉叫,虽不想在自己店中闹出人命,但此时别无选择,只得让店小二开了间房给她。

文绰约将凌昊天放在床上,问道:“觉得怎样?”凌昊天摇头不答。文绰约急道:“怎样才能解毒?这……这都是我的错,让那恶贼跑了。”凌昊天道:“不怪你,你没事么?”文绰约摇了摇头,说道:“我好端端的。”

凌昊天勉强坐起身,盘膝运气,尽力以浑厚的内功压抑毒性,心知若不是因为自己服了百花丸子,加上内力深厚,早在那酒楼上便没命了。他运了一会气,腹中疼痛略有好转,伸手搭上自己的脉博,知道性命应能保住,才嘘了一口气,睁开眼睛。

文绰约问道:“怎样了?”凌昊天道:“性命无碍,但手脚还是不听使唤。”文绰约问道:“你知道对头是谁么?”凌昊天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他下毒的手段十分高明,似乎跟百花门人不相上下,但绝非百花门人。”

文绰约急道:“若是赵观在这里就好了。他定能帮你解毒。”凌昊天道:“远水救不了近火。若能躲过这几日,我应能以内力慢慢驱出毒性。”文绰约道:“小三,你放心,我留在你身边,定会尽力保护你周全。”凌昊天摇头道:“不,你若要救我性命,就立即赶到虎山去,告诉我二哥我在这里。”文绰约道:“我怎能丢下你?这一去一回总要两日,这两日中谁来保护你?小三,你故意要遣走我,不让我因你而涉险,是么?我不会走的。”

凌昊天静了一阵,才道:“绰约,你若真要留下保护我,就听我的话,现在立刻带我离开这里。”文绰约一惊,说道:“他们已追上来了么?”

凌昊天道:“想来已离此不远了。这人手段阴毒,防不胜防,我们不是他的对手,只能尽量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