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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遥此时在强敌的压迫下,渐窥妙真游心剑的真谛,心澄神静万物滞,手中的流年剑纵横来去甚至有了反守为攻的趋势,这般下去再过不久,萧遥便能以手中的流年剑和蒋精忠的龙胆亮银枪平分秋色,即便是进而败之也未必就是虚妄。

但蒋精忠却似乎瞧破了不妙枪势徒然转变,他自知攻往其他地方都未必能够打乱萧遥的意境,唯有攻向那边的死生两难鬼三姑才有可能一举破心。

龙胆亮银枪标射而去,萧遥果然入彀,浑圆如一的气场顿破,左手四枚棋子射向蒋精忠浑身四处要害逼他回守,手中的流云剑则切入蒋精忠和师伯鬼三姑之间阻拦。

谁承想,蒋精忠这一式却只用了二分实八分虚,瞬间撤枪龙胆亮银枪画圆扫落四枚棋子,没等萧遥手中流云剑撤回,枪尖已经刺破了萧遥的左臂。

紧跟着一触即收,萧遥紧跟着回守的流云剑只切断了龙胆亮银枪的一道残影。

萧遥不是不知道蒋精忠方才那一枪很可能是诱敌之举,但是他却不得不救不得不入彀,他赌不起也不能赌因为那砝码正是死生两难鬼三姑的性命,以蒋精忠的功力即便龙胆亮银枪上只用了一分力,鬼三姑也挡不住,所以他无从选择……

鬼三姑双目泛红,担心道:“萧遥!”正要上前。

萧遥却是厉声道:“师伯,你快走!”说着竟然推了鬼三姑一把。

这是萧遥第一次对她不敬,但是鬼三姑却从这份不敬中,感受到了这位师侄对自己那深沉的情。

她之所以迟迟不肯离去,就是不愿意留下萧遥独自面对强敌,甚至心头有一个模糊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念头,哪怕今日和这位师侄一起死在这里也没有什么可怖的。

但是当残酷的现实出现在鬼三姑面前,她非但起不到这位师侄的助力,反倒成为了对方的羁绊甚至软肋时,她终于选择了离去,但为什么离去时的心情比立时死去还要难受万分,又为什么走到崖边的几步路似乎比一生还要漫长……

蒋精忠收枪后退,面色阴沉道:“萧遥,识时务者为俊杰,本座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放下手中的流年剑。”虽然蒋精忠感觉此时已经胜券在握,但是生性谨慎的他,在真正将流年剑握在自己手中之前,都不会彻底安心。

蹄声已经越来越近,犬吠声此起彼伏,萧遥突然仰天长笑,断喝道:“走!”

说罢身如急电往蒋精忠的方向扑了过来。

鬼三姑也终于如木偶般迈出了最后的几步,抓住了那条垂下山崖的长索纵身跃下。

蒋精忠瞥见鬼三姑和萧遥的动作,瞳孔一缩怒喝道:“你们这是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