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树文被打断了话,也不见他脸上有尴尬的表情,反而松了一口气的样子,默默的立在一旁,等待着看皇帝的反映。皇帝不悦的看了柳严一眼,冷淡的道:“柳卿的意思是天朝会亡在朕的手中吗?”

柳严秉性正直,虽然知道已经惹得皇上不高兴了,但仍然诚实的道:“如若皇上再如此重文轻武下去,那一天迟早会到来!”

“放肆!”皇帝猛地一拍桌子,怒视着柳严,柳严虽然跪着,但却昂然看着皇上,眼中有着依稀可见的泪光。

黄树文这老狐狸见皇帝发怒了,忙跪下求情道:“请皇上息怒,柳大人也是因为忧国忧民之故才会如此顶撞皇上,请皇上看在柳大人忠心可嘉的份上,饶恕柳大人吧!”

皇帝神情复杂的看着柳严,心中电转,这个柳严,生性太过正直,总是顶撞自己,如不是先皇有命,且忠心可嘉,还真想罢他的官。但,朝中派系林立,自己手中的权力并不多,需要有人和柳智清、张朝新对抗,只有太师一人是不够的,就算加上了叶思忘,也还是稍嫌力量不足,目前的情况下,实在不宜再折损人手,先忍耐一下吧。

皇帝气乎乎的瞪了柳严一眼,道:“柳严,你虽然顶撞朕,但朕不是不容逆耳之言的昏君,朕不会怪罪你,你起来了吧!”

“谢皇上恩宠,但练兵之事?”柳严谢恩,口中犹不忘练兵对抗哈克和辽国的事情。皇上皱起了眉头,不悦的看着柳严,脸色阴沉。

叶思忘看到这里,心中已经有了个大概的了解,黄树文那老小子好生狡猾,明明柳严刚才的建议他自己也想说,但却因为知道皇帝不想听,而设计生性耿直的柳严去说,这样一来,该说的话,柳严已经为他说了,皇帝也听了,也肯定会怪柳严放肆,然后他再帮柳严求情,让柳严感激他,顺便是皇帝有台阶可下,毕竟,看皇帝的样子,虽然很想杀柳严,但却因为需要有足够的人在朝中牵制柳智清和张朝新的势力而不会杀了柳严。

再深一步想,就算有朝一日皇帝肃清了柳智清和张朝新两派人马,柳严肯定也会因为经常顶撞皇帝而不得重用,在辅佐皇帝的这些臣子中,就少了一个和黄树文争夺权力的人。好个阴毒的黄树文,竟然已经把敌人的未来算死。

叶思忘冷静的目光默默的看着这一切,直到柳严又说起练兵之事,皇帝又是一脸的不悦的表情的时候,才淡淡的开口:“启禀皇上,关于练兵之事,臣有话说!”

“叶卿,你又有何话说?也是劝朕加紧练兵吗?”皇帝冷淡的扫了叶思忘一眼,淡淡的问道。

“不,臣并没有请皇上加紧练兵的意思,只是恳请皇上听臣一言。”叶思忘诚恳的说道。皇上点点头,道:“讲!”

“是,皇上!”叶思忘恭敬的答道。“哈克、辽国皆是苦寒之地,兵强马壮,军事实力雄厚,现下两国交兵,虽然会有损伤,但也不会太大,因为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目标,那就是侵入我朝,瓜分我朝的天下,因此,两国并不会为了萨克被杀之事斗的太激烈的,目前之所以征战不休,只不过是哈克在逼迫辽国给予说法和答复,只要辽国给出能让哈克面子上过得去的说法,这场战争就会停止,因此,臣并不赞成柳大人严防北方的建议。”

说道这里,叶思忘停了下来,向皇上告罪请求恕罪之后,走皇上的书桌旁的地图旁,指着地图道:“皇上请看,在我天朝四周,不止有哈克和辽国,还有着西边的土国,南边的蛮夷,东边的日泉国,土国虽然和我们没有大的摩擦的,但要严防土国与其他的国家联手;蛮夷之国与我们偶有摩擦,不过问题都不大,只要招安措施得当,应该不会有大问题,值得焦虑的是日泉国,日泉国国土稀少,人口众多,早就有了侵入我天朝之心,只是苦于一直没有机会,一旦我们放松了东边的防守,只顾着加强北边的军备,必定会顾此失彼,此为大不智之举!”

叶思忘一番话听得皇帝直点头,柳严看了叶思忘一眼,道:“但日泉国和土国都没有和我们打过战,一直是我国的友好邻邦,与我国签订有和平契约,岂会背信弃义侵入我国?”

叶思忘冷静的目光直直的看入柳严眼中,道:“柳大人,国与国之间是没有友谊和信誉的,有的只是国家的利益!以我国目前的国力,如果与哈克、辽国开战,能不能胜利还是其次,就算胜利了,我们将没有任何抗衡土国和日泉国的力量。”柳严默默一叹,没再说话,看来是同意了叶思忘的说法。叶思忘淡淡一笑,向皇帝道:“因此,臣有一个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