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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目中泪珠又一连串落了下来,几乎泣不成声。

花无缺道:“但你既然如此对他,为何又杀了他?”

她忽然返身扑到花无缺怀里,放声痛哭道:“他竟丝毫不念夫妻之情,他……他……他竟要杀我!”花无缺竟没有推开她。

在这种情况下,他还是不忍推开一个在他怀中痛哭的女人——一个痛哭着的女人,伏在一个狂笑着的男人怀里痛哭,旁边还倒悬着一具鲜血淋漓的尸身,这情形之怪异诡秘,当真谁也描述不出。

花无缺道:“所以……你就杀了他?”

白夫人道:“我本来虽然不惜为他而死的,但他真要来杀我时,我却再也忍受不住,二十年来所受的折磨和委屈,二十年来的冤苦和悲痛,全都在这一瞬间发作出来,我忍不住抽出了刀,一刀向他刺了过去!”

她惨然接道:“我本也以为这一刀大概伤不了他,谁知他从未想到我会反抗,竟毫无防备之心,我这一刀,竟真的……真的将他刺死了!”

花无缺又能说什么?他笑声已渐渐嘶哑,腿已渐渐发软。他一身气力,竟已都被笑了出去。

花无缺忽然道:“过去的事,不必再提,我……我绝不会再恨你……”

白夫人道:“你原谅了我?”

花无缺点点头,又道:“你话已说完了么?”

白夫人道:“我该说的都已说了,你……你难道没有话要对我说?”

花无缺道:“我……我只望你……”

他自然希望白夫人能止住他这要命的笑声,但到了这地步,他竟然还是无法在女人面前说一句恳求的话。

白夫人静静瞧了他半晌,黯然道:“其实用不着你说,我也早该为你起出笑穴中那根销魂针的。但你方才用力过度,针已入穴极深,我也无力为你起出来了。”

花无缺心里一阵绞痛,突然推开了白夫人转身而行,到了此刻,他知道自己的命运已注定,只有笑死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