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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意无意间,始终和铁心兰保持着一段距离,行路时跟在铁心兰身后,吃饭时故意找件事做,等铁心兰快吃完时再上桌,晚间投宿时,他也不睡在铁心兰的邻室,却远远再去找个房间。

他们的心情都像是很沉重,终日也难得见到笑容。

他们走了两天,这一日晚间投宿,花无缺很早就回房睡了,但他却又怎会真的睡得着?

花无缺凝注着飘摇的烛光,心里想到小鱼儿,想到铁心兰,想到移花宫主,又想到那神秘的“铜先生”。

每个人都在他心里结成个解不开的死结。

他实在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处理。

只听门外忽然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

花无缺只当是店伙来加水,随口道:“门没有关,进来吧。”

他想不到推门进来的,竟是铁心兰。

灯光下,只见她穿着件雪白的衣服,乌黑的头发,长长披落,她的眼睛似乎微微有些肿,眼波看来也就更蒙眬。

但她低垂着头,蒙眬的眼波,始终也未抬起。花无缺的心像是忽然被抽紧了。

铁心兰垂着头道:“我……我睡不着,心里有几句话,想来对你说。”

“请坐。”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只有说“请坐”这两个字,却不知道这两个字说得又是多么冷淡,多么生疏。

她迟疑了许久,像是鼓起了最大的勇气,才幽幽道:“我知道这些日子以来,你故意很冷淡我,很疏远我。”

花无缺默然半晌,沉重地坐下来,长叹道:“你要我说真话?”

“迟早总要说的话,为什么不现在说?”

花无缺自烛台上剥下了一段烛泪,放在手指里反复捏着,就好像在捏他自己的心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