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曜果然脸容一紧,闷哼道:“大司马正用兵巴蜀,我们当然宜动不宜静。”
“中书令大人到!”
司马曜立即闭口,与司马道子交换个眼色,目光投往大门。
把守大门的御卫肃然致敬,谢安高颀潇洒的身形出现两人眼下,步履轻松的直趋而来,唇角挂着一丝笑容,就像来赴清谈的友会,没有半点紧张的神态施礼参拜后,司马曜赐坐。
若论天下间尚有他畏敬的人,谢安肯定是其中之一。
谢安悠然坐往左席,目光投往司马道子,从容笑道:“琅琊王福安,谢安今次见驾,是有关系到我大晋存亡兴废的大事,须向皇上私下面陈,请琅琊王勿要见怪。”
司马道子勃然大怒,谢安这番话明着说要他避席,非常不给他面子,更是不留余地。遂冷哼一声,往司马曜瞧去,看他如何回应。
司马曜呆了一呆,往谢安看去,后者仍是一付从容洒逸的姿态,但他却清楚感到,谢安在向他下最后通牒,假若他坚持让司马道子留下,等若和谢安公然决裂。
谢安直至此刻,仍是总揽南晋军政大权,其声望在江左更不作第二人想。最重要是北府兵权仍牢牢操控在他手上,登时吓得酒意尽消。道:“安公要谈的是──”
只听他以皇帝之尊,亦要以“安公”来称呼谢安,可见谢安在朝廷的地位。
谢安迎上他的目光,淡淡道:“老臣要禀告的是有关建弥勒寺的事。”
司马道子再冷哼一声,待要说话,给司马曜打个手势阻止,沉声道:“原来如此,便让朕亲自向安公解说,以释安公疑窦。”接着向司马道子颔首示意。
司马道子没有办法,只好施礼告退,却不望谢安半眼,以示心中愤怒。
到司马道子退出殿外,司马曜屏退所有侍候的太监宫娥,殿内只剩下君臣两人和远远把守大门的御卫,谢安长叹一声。
司马曜皱眉道:“安公何用叹气。弥勒教乃北方新兴的佛门支派,教义新奇精辟,我朝对各类教派一向采取兼容并蓄的开放态度,且今次兴建弥勒寺,经费全由善信捐献,不会影响朝政开支,安公可以放心。”
谢安回复平静,淡淡道:“经费是否来自国宝那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