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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同僚遭到戏弄,那为首的捕快面上一抽,怒极反笑,伸手抓起杨乐天长凳上放的包袱,解了开来。包袱里是一件换洗的衣袍和两个干硬的馒头,除此之外,再无一物。清者自清,杨乐天冷眼观瞧,见那捕快仍不死心地将那整件长袍抖了开来……

“啪!”地一声轻响,一个锦帛的钱袋从长袍中滑出,几枚铜板滚出钱袋,围着桌子腿转了两个圈,停稳。

“张?”捕快眉梢一挑,一副抓住狐狸尾巴的兴奋样子,他俯身拾起那个钱袋和几枚铜钱,看了看钱袋上的金丝刺绣。

“大人,这就是小人的钱包啊,小人张英,钱包上的‘张’字是夫人给小人绣上去的。”

刚才一进门就指证杨乐天的男人突然跳了起来,激动地用食指对准青衣侠客,“就是他!肯定是这个毛贼趁小人不备将钱包摸了去!”

捕快点点头,抬眼挑看杨乐天,“怎么着,赃物可是从你的包袱里找到的,麻烦跟我们去衙门走一趟吧?”

杨乐天皱了皱眉,看着眼前这一唱一和的捕快和失主,但觉哭笑不得,他再没钱,也不屑做这种偷鸡摸狗的勾当。但他转念一想:唉,也罢,此处人生地不熟,还是少生出些是非来好,只是去趟衙门而已,到了那儿向官老爷解释清楚便罢。

见侠客点头同意,刚刚那摔了一跤的捕快立时幸灾乐祸地咧开嘴角,提起锁链,再次向着“犯人”的头顶罩来。出乎意料地,那粗重的锁链又一次被杨乐天擒住。侠客抬起眼睛,冷冷地盯着那持链的捕快,一字字地道:“我自己会走。”

短短五个字,再加上那欲要摄穿灵魂般的眼神,骇得那捕快双膝一软,几乎跪了下去。至少,他的心里已经给面前的“犯人”跪下了。他怔在原地,目送着杨乐天和其他几名捕快走远,才失神地放下举得酥麻的手,追了上去。

“威——武——”

响亮的惊堂木“啪”地一声击在案上,七品县令官威十足,向着堂下的青衣侠客大叱:“大胆毛贼,公堂之上,竟敢不向本知县下跪?!”

杨乐天扯了一下嘴角,轻笑。他旋即一撩袍尾,缓缓跪下。这毕竟是公堂上的规矩,在这个时候,他没有必要计较这些。

“嗯——”县令托着长声,捋了捋颌下的三寸羊须,“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杨乐天略一沉吟,答道:“凌风。”他心里无奈一笑,父亲莫怪,这名讳儿子先借来一用,这几年儿子违背朝廷律法的事情做得太多,公堂之上还是隐晦一些得好。

“凌风,你祖籍何处?”公堂之上,又传来了大人的询问。

“我……”杨乐天顿了顿,脱口道:“山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