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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他没有等上一个时辰,第三个问题也没有问,只是贴着杨乐天的耳根,阴森森地道:“告诉你,杨乐天,我是来找你寻仇的!”

那个身影转瞬而逝,只有最后那句话,忽远忽近地,在杨乐天渐渐昏沉的头脑中盘旋了良久——寻仇,寻仇……又是仇恨、仇恨……

仇恨这个东西一旦形成,便根深蒂固,如跗骨之蛆,不死不休。杨乐天死过一回,他能不再被仇恨蒙蔽双眼,也许是因为他大仇已报才放下仇恨,也许是他从生死之中参悟通透了。然而,他却不能阻止别人来寻仇,那是他在报仇中欠下的债,早晚要归还。他也切身体会到了飞鸟所说的,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师父,让您久等了。”柳飞扬从屏风后转了出来,向着软榻上假寐的八邪走了过来。

书架后,应该是一条密道,可以通往水牢。大哥应该正受困在那里,我定要尽快救他出来——飞鸟已经在垂帘后踌躇了好一阵子,但八邪一直没有离开房间,他不敢冒然现身,所以,他就一直守在垂幕后,等待时机,直到柳飞扬再次返回。

心急如焚,飞鸟将伏魔刀握了又握,手心之内全是冷汗。这时,便见柳飞扬站定在软榻前,用手撑着塌沿,顺势俯下身去,左右两缕长发随着俯身的动作滑落到八邪的脸颊上,将那双迷离的眼睛遮住。

一只干枯多褶的手从柳飞扬的身下钻过,八邪将男人腰间的玉带扯落,随手丢在地上。她双手环抱男人狭窄紧实的腰肢,向着自己的方向压去。

柳飞扬嘴角一扯,极具魅惑的脸泛着水晶般的光芒,他向着八邪的鼻翼上轻轻吹出一口气,立即加重身下之人的呼吸之音。他纤长的手指轻轻在身下的绯衣上一划,就如拔橘子皮似地将那绯色的纱衣一寸寸地剥去,露出里面苍老的肌肤。

尽管如此,柳飞扬的眼神却没有一丝波动,仍是极致的妖异和挑逗,仿佛已经习惯了,用自己滑润的手指去磨平肌肤上的褶皱。

“师父……”

那酥麻入骨的轻唤声飘荡在空气中,伴随着一声妇人的呻吟,冲入了飞鸟的耳膜——他们两个在做什么?

“嗒!”一滴汗淌在了青砖之上,开了朵圆形的花。

飞鸟低着头,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淌下来的汗水,听着耳边暧昧的呻吟,不敢再去看那软榻上缠绵的两人——这两人不仅是师徒关系,年龄又差了如此之大,怎生会做出这种乱轮丧行的事情!若非亲眼所见,真是难以……唉,算了,眼下倒不失为一个好时机,趁着他们二人注意力分散,我正可钻入屏风后的书架。

一阵微风撩动起了低垂的帘幕,榻上两人在激烈的爱火中缠绵,尽情释放着彼此的欲望。那阵风就如此钻入了书架后的暗室,而不被任何人察觉。

这竟然是一间墓室?有灵位,还有棺材?

飞鸟来到供台前,两个灵位牌被氲氤的香火笼罩着,一前一后地摆放,后面的灵位略高一些,撰着:“先慈柳氏如烟之位。”右侧底部落着一行小字:“不孝子柳飞扬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