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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刀两剑在幽冥的井底挥舞,他们二个活人使出浑身解数,却眼看被那些恶鬼逼得节节败退。

这时,一注灵光如白虹般划破黑暗的洞壁,一头冲入暗河,那些诡异的蓝眸在见到这灵光的一刹那,几乎同时闭上了眼睛。

黑乎乎长发覆盖着一张张惨白的死人脸,如一条条蝌蚪般,趋之若鹜地向着光影聚拢,浮浮幽幽地,围着玄魂剑形成了一个光怪陆离的圆圈。玄魂剑笔直的挺立在暗河中,水珠静静地顺着光亮的剑身淌入暗河,冲洗着那些可怖的面孔。

伏魔刀顿住,两把短剑轻轻垂落,再多的武器,也没有玄魂剑中的戾气强大。因为在那柄入水的剑下,镇压着暗河中这许多恶鬼的灵魂。而暗河中蛰伏着的,仅仅是九十九个灵魂的怨念罢了。只是这些怨念聚于水中,所以常年未得消散。如今,这些怨念找到了灵魂的寄所,自是争先恐后地贴上来。

然而,即使在沁儿和飞鸟持刃酣斗之时,杨乐天目中所能见到的,也只有静默流淌的流水。尽管在关键时刻,他已然明了那两个人眼中所见之物,他也霍然明白了用什么可以压制住那些怨念。但是,拥有完全玄魂之力的人是无法看到那些恶灵的,而飞鸟的玄魂之力太过浅薄,所以飞鸟可以看得到。

个中缘由,杨乐天参悟出了十之八九,但他并没有告诉飞鸟,只是对着目瞪口呆的两人笑了笑,扯上二人立即离开了那个洞口。待纵上坎井之时,杨乐天才用操剑之术,将玄魂剑收回。

春意融融,一簇簇的新绿为土黄色的建筑添上勃勃生机。

飞鸟躺在屋顶,嘴里叼着一个草叶,微微嚼动。草叶在他洁白的牙齿间上下摇摆,却令他的注意力更加集中在手中的那个本子上。

可是,那本子上的文字他是一个字也看不懂,仅仅是对着第一页凝视了半晌,皱着眉:那天大哥没让沁儿姑娘说出第一页的内容,这第一页究竟写了些什么内容?找个路人问问……恐怕也不合适吧。算了,干脆去找沁儿姑娘问个清楚明白!

想到这里,飞鸟纵身跃下屋顶,轻飘飘地落于院子当中。这是当地的一间客栈,四周都是清一色的土屋,用作住宿只用,中间的空地刚好围成了一个方形小院,摆着些桌椅。

“沁儿姑娘,沁儿姑娘……”飞鸟有礼貌地敲着沁儿土屋的木门,叫了两声。不曾想,他听到土屋中闷咳了几声,却是粗浅有力,不像是一个姑娘发出来的,可这明明是沁儿的房间——飞鸟心头一紧,随即推上门板。

轻轻一推,门就开了,并没有上锁。

看到眼前的一幕,飞鸟蓦地面目僵结,脚下沉重得如坠了大石,一动不动地滞在门口。屋中,一张大床倚在西墙,葡萄纹锦的棉被半边搭在塌上,半边垂地。最令他不能容忍的,是一个男人正坐在床边,不紧不慢地系着衣带……

怒不可遏,飞鸟隐忍不住,三步并作两步,抬手一拳就向着男人的面门挥去。男人五指一张,将那来势汹汹的拳头握在了手心。

“义弟!”男人张惶地看着横眉立目的兄弟。

“你对得起琳儿么?”飞鸟怒叱,狠命地把拳头甩脱男人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