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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铭按下一口气,沉声问:“江武兴,你自踏入我吴家以来,我吴铭可是亏待于你了?”

“岳父大人待武兴犹如亲子,不曾亏待。”江武兴淡淡地道。

吴铭又问:“那上次挨了家法,你可是一直怀恨在心?”

“岂敢,原是武兴做了错事,那顿家法挨得是心甘情愿。”江武兴把头一垂,双膝触地,“那次以后,武兴幸而蒙岳父提携,能为吴家出一份力,小婿感激还唯恐不及,何谈记恨之心。”可此时江武兴越是做得毕恭毕敬,吴铭越是怒气攻心。

“够了,无须狡辩。”吴铭从怀中掏出一张褶皱的宣纸,右手高高地擎在半空,大喝:“这就是明证!”说罢,他大手一扬,那张宣纸飘飘悠悠地落到了地上。

吴雨燕拾起一瞧,只见抬头两个娟娟小字:“飞鸟。”

“这是……这是落花出走前留给二哥的信!”雨燕边想着,已经一目十行,那后面却是讲落花和武兴有过苟且之事,不忍玷污了靖宇,才会逃了婚。她看到这里,那张薄薄的宣纸已然拿捏不住,又飘忽着落回地上。

“什么……事实就是如此么?”吴雨燕的眼里全是震惊,质疑地看向丈夫,正见丈夫手中死死握着那张皱皱巴巴的宣纸。

“不是这样的!”江武兴大吼,“岳父不要听信那个妖女的一派谎言,我和她自始至终没有过任何瓜葛,又何来苟且?”

这时,吴阴天踱向江武兴,嘴角一勾:“哦,难怪当日你反对那妖女与二哥成婚,原来是这番……哈哈,江武兴啊江武兴,你好不容易弃暗投明了,怎生总是改不了这魔性,你倒是无愧这‘登徒浪子’的称号啊。”

江武兴狠狠地瞪了一眼吴阴天,对吴铭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那妖女不知存了何等心机,有心冤枉于我,假如岳父大人执意不相信武兴,武兴唯有以死明志。”

这霹雳般的话语,入得众人耳中,却是好似一片黄叶飘落到地上,根本无人在意。

吴铭淡漠地看着江武兴,面沉似水,似乎在等着他自伐一般。这令江武兴好生心寒,如此努力,竟换不得一个“信”字。

寒到极致,江武兴反倒是笑了,又转头看向他日夜相守、真心以付的妻子,可现在的雨燕痴痴呆呆,一动不动地伫立在原地,那半死不活的样子却也是一个大大的“痛”字。

“也罢,一个女人受了如此打击,怎么还会心疼我呢,可能她也巴不得我早点儿赴死,最好是和那妖女同归于尽。”江武兴嗤笑一声,右手高高扬起,正向着自己的天灵盖劈落下来。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股白烟飘然而至。这烟,好浓好香。浓得伸手不见五指,香得芬芳扑鼻,醉人断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