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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嗖”的一声,茶盏毫无征兆地飞了过来,连碗带水的砸在江武兴的脸上,江武兴被烫得打了个哆嗦,满面通红,额头上顷刻间浮起了一个青紫的肿块。他用力眨了眨眼,不敢妄动,连跪姿都保持着笔直的状态。

“你还笑得出来,老夫已召集各派掌门,明日公审你这个畜生!”吴铭站起身,气冲冲地指着江武兴,怒叱:“你就在这里老实跪着,直到明日的公审大会!”说罢,他傲然走了出去,留下江武兴一个人跪在冰冷的石板上。

时间一久,江武兴的小腿早就由麻木变得失去了知觉,手臂反绑在身后更是僵直无力,那麻绳深深地陷入肉里,就算扭动身躯也会被磨得生疼。

这已经他是第四次由于体力不支而倒地,尽管他仍努力地爬起来,利用大腿的肌肉保持跪立的姿势,还是坚持不到一时三刻。

事实上,在这返回的途中,江武兴已经饱受虐待,拳脚加身是家常便饭,真正的粮食却没能吃上几粒,否则一个练武之人也不会如此不堪。也就是吴阴天想看江武兴的笑话,才留了他一条小命,若非如此,他哪里还能走得到无名山庄。

夜深了,寂静无声。

门房吱呀一声轻响,惊醒了昏昏欲睡的屋中人。回头一看,他的妻子挑着灯笼进得房来,江武兴喜上眉梢,微微扬起了嘴角。

吴雨燕左手提了一个食盒,在江武兴身侧蹲下,她并不抬眼看自己的丈夫,只是自顾打开一层层的食盒,端出几碟精致的小菜,摆在地上。

“雨燕。”江武兴干涸的嘴唇轻轻唤着,从嗓子里挤出微哑的声音。

“先喝口水。”雨燕将一个茶杯顶在他的齿边,江武兴一饮而尽。

吴雨燕又陆续喂了他些饭菜,却始终默默无言,几次武兴要开口,都被塞到嘴边的饭菜堵了回去,直接咽回腹中。

终于吃完了所有的饭菜,江武兴趁着妻子收拾碟碗之际,淡淡地道了一句:“你瘦了。”

指间颤抖,差点儿打翻了手中瓷碟,吴雨燕这才抬起头,认真端详起自己的丈夫,良久才道:“你不该回来。”

倔强地别过头,吴雨燕提上食盒和灯笼,起身快步离去。就在她刚刚转身的那一刻,压抑许久的泪水,刷地一下覆盖了两侧粉颊。

翌日清晨,吴铭推开房门,但见江武兴笔挺地跪在原地,与前日无异,只是脸上愈加惨白,全无人色。

看他面色憔悴,吴铭的眉头只是微微一皱,即刻绷起面孔,寒声命令:“起来,跟我去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