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疯癫老头怎生不见了踪影?”杨云仇张望了一圈,又瞅瞅若有所思的杨乐天,提剑道:“不如你去东厢,我去西厢,咱们分头寻他。”
杨乐天微一迟疑,点头应了,顺着屋脊俯身向东侧行来。
此刻已近午夜,厢房内的烛火大都灭了,目之所及,仅有十丈之外的一处屋子还掌着灯,杨乐天心生好奇,悄声蹑足,伏于屋顶之上。
脚下瓦片虽然厚重,但掀开一片,也不费力。杨乐天用剑鞘轻轻撬动,昏黄的烛光便从缝隙中透了上来。
一窥之下,杨乐天陡然一惊,因为那屋中之人正是穆无极。
但见穆无极正蹲坐在椅子上,像只老泼猴般单手托起整个酒坛,坛子里的酒便如瀑布似地倾泻出来,扬扬洒洒地灌了一脖子。他这哪里是在喝酒,简直就是在用酒洗澡。
“咣当”,老泼猴随手把空坛一掷,突然从椅子上蹿下来,但他步履不稳,脚下一软绊倒在地,又以手代足凑到台案旁。这里已经东倒西歪着五六个空坛,旁边还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三坛未曾开封的新酒。穆无极随手摸上一坛,抓开坛封,倚在台案旁继续往嘴里灌。
房上之人勾起了嘴角,“这穆无极喝得正酣,倒不如趁他不防结果了他,眼下正是良机。”他一念至此,悄声抽出长剑,眼睛里出现了星辰的光。
“哐啷”一声大响,屋顶瓦片迸出一个大洞,一人手持雪亮的长剑,自上而下急刺向穆无极的命门。
这一招快似流星,急如闪电,正是烟雨六绝中的“疾风骤雨”。穆无极嘻嘻一笑,向后一仰,用头顶酒坛,堪堪隔开了致命的一击。
“喀嚓”酒坛登时崩裂,碎成数块。剑锋触及硬物一弹,杨乐天双足落定。一击未中,杨乐天右手剑笔直袭来,正刺向穆无极的心房。
穆无极就地一滚,撤身避开了攻势,双足一发劲,又跳回椅子上,嬉骂:“你这小鬼,是来跟老夫抢酒喝的么?”
杨乐天冷冷地道:“是来要你命的!”话音未落,他腾空而起,在空中横向翻转了几周,立刻扬起一阵旋风,借着这股旋风的力道,长剑也似有了灵气转动起来,如电光火石般逼向穆无极。
穆无极的确受了酒力的影响,神志迷糊,眼花缭乱中身子向左一侧,却差一寸未及避开,长剑倏地刺中他右臂,疼得穆无极哇哇大叫。
突然间,屋外人声大躁,有咚咚的脚步声和吵吵嚷嚷的喊声。
“有人来了?”杨乐天偏头一惊。在他恍惚的刹那,穆无极跃身到台案之上,猛地撞开窗棂,蜷身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