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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绕过石碑,来到墓地前,陈佩之衣袖一拂,一块墓碑上的白雪立即消散开去,露出了几个大字,写着形意门天散人郑克己之墓,旁边还有一行小字,写的是他几年死的,司徒玉推算一番,也不过五年前的事,这墓算是最新的了,其他的有些都好几十年了。奇怪的是,一些比较年老的墓碑上面都放置有一朵小红花,而一些尚新的墓碑则是没有。

司徒玉又拨开几座新的墓碑,一个上面写着天南剑客唐逸之墓,这个唐逸是十多年前名满天下的剑客,剑术造诣极高,被誉为直追当年的三绝剑。虽然他是在四侠剑归隐后出道的,但多数人认为他的剑法不在四侠剑之下。没想到他竟然也毙命于此。还有一个是三州神掌胡二弦,一手伏虎八掌穿自少林清根禅师,他是清根禅师唯一的俗家弟子,武功造诣却不在其他同门师兄之下,当年和解仲英号称江湖双掌,端的是威风凛凛,没想到竟然也在这里看到他的墓。

南宫晴道:“这个墓矮矮的,葬的该不是小孩子吧。”说出用脚一踢墓碑,那墓碑一震,上面盖着的雪滴落下来,露出了几个大字,南宫晴瞧了瞧,脸色却是一变,这上面写着海外奇叟南天望之墓,这个南天望二十年前名气极大,虽然他是居住海外,但在中原却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据说他是飞鱼岛方宫南的师叔,虽然身不过三尺一,但武功确实很多人都难以望其项背的,他行事怪异,平生最记恨别人说自己矮,给他知道非灭满门不可,当年南宫平也曾和南宫晴说过此事,南宫晴想起自己刚才嘲笑他的墓矮,虽然知道他已死去,但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向陈佩之靠了靠。

看着这一座座突兀耸立的坟墓,陈佩之几人对望一眼,心各自明白,一阵凉风吹过,卷起了一阵白雪,散落在这墓碑上,又将那些人的名字重新盖上,其实天色渐暗,冷风乍来,众人都不禁缩了缩身子,倒只有云尘丝毫不惧,他闯过一次,也未见得可怕,当下笑道:“在这外边干巴巴的冻着,倒不如进去暖和暖和,只是不知道主人是否愿意扫榻相迎。”

陈佩之心中一凛,暗道:“陈佩之啊陈佩之,你如今神功大成,却还如此害怕,实在不如云尘。”他见云尘潇洒自如,心中顿时生气一股豪气,道:“如此多的贵宾,他不请也得请!”说话间运起六阳神功,将声音远远播去。云尘微微一笑,还未答话,便听得院内有人声回话:“日已落西,拒不接请,尚请自重!”声音竟然浑厚无比。

陈佩之朗声一笑,瓦片被震得叮当作响,积雪更是掉落下来,说道:“如此寒天,拒人之外,岂是君子之为?主人也未免太过小气了吧?”那声音默然沉寂,想来是惊于陈佩之深厚的内力,朱宇天暗道:“这陈公子平素也未见得如何,想不到竟然也是这般豪气盖天,普天之下,恐怕没多少人敢在这里叫嚣。”

隔了一会儿,也没人说话,陈佩之心中关心诗若雪,道:“在下不请自来,恕罪恕罪!”说着反手一拍,将厚实的大门震得弹开,连门上面挂着“百年求一败”的牌匾也微微震动。云尘随着陈佩之走了进去,司徒玉几人也急忙跟上。

陈佩之四下一顾,不见有人,正奇怪间,忽然左首掌风凌厉,有人喝道:“擅自闯入,该当何醉!”陈佩之掌力不怎么样,但自小指法却颇为厉害,当下反手一指,一招“剑指天南”指向那人手掌,那人身子一个回旋,急急落下。众人方才瞧清楚他的面目,只见他一飘胡须,头发半白半黑,瞪着双眼看着陈佩之。

司徒玉瞧了瞧,忽地像是见鬼了一般,失声惊叫道:“这,这人便是胡二弦!”陈佩之几人闻言也不禁心头一凛,他的墓不是在外边么?但人怎么还在这里?胡二弦扶须道:“想不到后辈之中还有人认得老夫,哈哈哈!”他笑声未歇,又听得一人来声道:“胡老儿,你这当口还有心思说笑,主人好事将临,你来不快快赶走苍蝇。”

胡二弦冷冷一哼,道:“郑老头,你说得倒是容易,这几个虽是黄毛小儿,但武功都忒煞了得,你不来帮忙也就算了,还说风凉话。是不是手痒想尝尝老儿的伏虎八掌?”他口中的郑老头想必便是天散人郑克己。

司徒玉忽地拍手说道:“我明白了!外面那些墓上面放有红花的便是表示里面的人已死,没有红花的便是说明墓碑虽立,但人还依旧在。”胡二弦笑道:“你这小子倒也聪明,不错。”司徒玉转头望向云尘,道:“你遇着的可是这老头?”云尘摇头道:“是一个使拳的老头和矮叟……”他话还未完,一声身影急速一闪,落在众人面前,却是一个身材奇矮的老头,怒发须涨的瞪着云尘,厉声喝道:“居然还是那天的那个小鬼,今日你来了就休息再回去!”

南宫晴瞧见了他,当真应了那句怒发冲冠,心中有些害怕,缩到了陈佩之身后,哪知她身子一动,南天望的凌厉的目光便扫了过来,厉声道:“你以为你在院子外边干的事说的话老子不知道么?今儿你也休息好过。”

南宫英和陈佩之闻言都踏上一步,陈佩之冷笑道:“我瞧未必,你们若是不交出诗姑娘,不好过的该是你们!”南天望愣了愣,道:“诗姑娘?你说的可是厉婆婆抓来的那个姑娘?”陈佩之冷冷道:“不错,你们若是不是好歹,我今儿就砸了百年求一败的招牌!”

南天望怒道:“你这小子是谁?凭着什么敢如此大胆!”陈佩之傲然道:“凭着我家天下第一神剑的招牌!”他话刚一落,又有一个男子突然现身,一声白衣如雪,背上斜斜插着一柄乌黑的长剑,想来便是天南剑客唐逸了,唐逸看着陈佩之,冷冷一笑,道:“天下第一神剑,好大的口气,你父亲当年号称四侠剑,不过在我看来也不过尔尔,不值得我去挑战,而当年的三绝剑却都已然归隐,不知何方,我天南剑客十来年不履江湖,不想江湖上的狂生却出了不少,当真是大开眼界。”

陈佩之狂傲一笑,道:“据说你剑术造诣深厚,今日看看你能从我手下走过几招!”唐逸大怒,正待拔剑,却听得一声悠扬的声音:“贵客来临,便请赏脸入内,我通天山庄好久没有这么狂妄的人来了,今日须得好好瞧上一瞧。”这声音虽听在耳里,但心头却是跟着微微颤抖,不禁心中一骇。唐逸冷冷看了陈佩之一眼,身影飘闪,已然离去,胡二弦和南天望也都纷纷离开。没想到这些平素桀骜不群的江湖异人,竟然如此听那人之话,想必这人便是通天庄主,百年求一败的东方鸿。

司徒玉几人对望一眼,陈佩之却已踏步而行,首先走进大厅。众人随着他一起进去,但见了大厅的布置后,却都是愕然一惊,只见四根粗壮的柱子都结着红花,一派新婚布置。陈佩之几人瞧了瞧东方鸿,心中都暗暗惊讶,东方鸿号称百年求一败,料想必是白首老人,但眼前的东方鸿却面皎如月,一袭黑发,瞧来也决计不过三十。这人如此年轻,武功竟然已达到了巅峰。

云尘笑道:“东方庄主这是要娶妻呢?我们刚好蹭着来喝上杯喜酒。”东方鸿身穿喜服,闻言微微一笑,道:“各位赏脸那是最好不过,寒舍若有招待不周,还望见谅。”云尘道:“那新娘子呢?总该让我们瞧瞧吧?难道这亲已经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