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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玉唰的一声拔出白玉剑,长剑一送,架在胡不治的脖子上,喝道:“你救还是不救?”连轶大急,和云剑同声叫道,一个说:“司徒姑娘!”一个说:“玉儿不可!”胡不治冷冷瞥了她一眼,道:“你可知老夫名讳?”司徒玉愣了愣,道:“不知道。”胡不治道:“老夫姓胡,名讳不治。”司徒玉一怔,怒道:“今儿就叫你改名该治。”胡不治大怒,道:“臭娃娃,你别以为老夫是怕了你,老夫只是不想和女娃娃动手罢了。”

司徒玉笑道:“那好啊,你不和我动手便治我的云郎罢。”胡不治呸道:“那有这么容易的!”司徒玉道:“那你待怎样?”胡不治忽地一笑,道:“老夫肩头酸痛,你来给我按按。”司徒玉三人闻言睁大了眼睛,司徒玉惊疑道:“你说的可当真?我给你捶捶肩头你便治我的云郎?”

胡不治道:“少罗嗦,老夫一个不高兴通通把你们赶出去!”说着气呼呼的坐在椅子上,司徒玉瞧了瞧云剑,把剑递还给他,走过去,举起粉拳便给胡不治捶起肩头来。胡不治道:“嗯,嗯,左边再重点。”司徒玉瞧了瞧门外,天色已经全明,不由得急道:“胡前辈!你瞧已经早上了,你再不医治快来不及了。”

胡不治道:“来不及便来不及,反正老夫并打算要治他。”司徒玉一愣,忽地举起粉拳,重重一砸,怒道:“臭老头你说什么啊!”胡不治哎哟一叫,跳了起来,怒道:“你要我老命啊!”司徒玉怒道:“谁叫你骗我!”连轶忽道:“长老,你是不是偷偷给云公子治好毒了?要知这毒性之物,发作起来绝无延迟之理,云公子到现在还没毒发,想来是体内之毒早已去除了。”

司徒玉喜道:“当真么?”云剑暗暗运气,果觉毫无异样,心中一愣,暗道莫非自己的毒早解了么?但怎么自己也不知道。但转念一想,除他之外,也再无人救得了自己,而胡不治医治好云剑,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心中委实佩服,但下跪了下来,磕了三个头,道:“多谢前辈救了玉儿和晚辈的性命。”胡不治冷冷一哼,道:“老夫要休息了,你们快给我滚出去。”说着,竟然头也不回的走了。云剑苦笑道:“胡前辈送人时也不给人脸色看。玉儿,我们走吧。”连轶奇道:“云公子,长老是什么时候治你的毒的?”

云剑摇了摇头,三人走了出去,云剑忽然道:“我只是喝了不少给玉儿的药汤。”连轶哦了声,云剑道:“那时,那时我要给玉儿喂,喂这药汤喝,所以自己也不小心喝了不少。”连轶沉吟道:“想必是这药汤吧。”他也想不通,索性也就不猜了,其实胡不治早在给司徒玉医治之时便有心给云剑治毒了,因此才让云剑用内力烧那砂锅,待得他筋疲力尽,放通毒气,然后再巧施安排,让云剑喝下解药。他这等精妙的安排,云剑他们哪里猜得到?三人走出了篱笆门,明媚的阳光迎面而来。

司徒玉这才发觉云剑满身衣裳破烂不堪,皱眉问道:“云郎,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衣服破成这样?还有,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连轶笑道:“云公子为了保护司徒姑娘你,他用自己的身子护着你穿过一片荆棘林子,才把衣服和脸刮伤成这般模样。”

司徒玉心头一暖,感动不已,低声道:“你待我真好。”云剑一愣,见司徒玉妙目含着晶莹的泪珠,隐隐闪动,皎白的脸蛋在初阳的映照下如同日光下的冰雪,美得让人炫目,心中一动,微微笑道:“那你就亲我一下。”司徒玉脸蛋飞红,微嗔道:“给你点颜色你就胡来。”云剑也知连轶在旁边,这情可不能调笑大了,说道:“你们等我一下。”说着走向旁边的几株树旁,只见他用外衣抱了满满的一袋果子来,云剑道:“玉儿,连大哥,你们也吃一些吧。”他自从遇到蓝百和以后,滴食未进,又给司徒玉耗费了许多内力,身子不禁有些虚浮无力,瞧见屋旁种有果树,便摘来吃。

司徒玉和连轶和都未吃过,便接过果子,三人边走边吃,走的却不是云剑来时的那条路,云剑道:“连大哥,我们走错了,不是这条。”连轶脸色尴尬,道:“其实云公子,我们来时的那条路其实不是进谷的最佳途径,只因长老有个规矩,不许外人知道进谷的路,因此我才迫不得已带公子走那条路的,还望云公子不要见怪。”云剑道:“胡前辈救好玉儿,我感激还来不及,哪会见怪。”

司徒玉道:“这臭老头立下的怪规矩,害云郎刮得满身是伤。”心中却道:“这老头傻得紧,我们如此出去,岂会不知道进来的路怎么走?只可惜了云郎白白受这苦。”但想到云剑不顾自身,舍命护着自己,心中又一阵甜甜的。他哪知道,云剑之所以会好得如此快,也全是靠那荆棘,云剑是中花刺上的毒,但因云剑本身深厚的内力,压住了毒,修罗花的毒对植物的没有作用的,因此经过这番割衣流血后,云剑血液中的毒倒是流出了不少,因此才好得如此之快。而这些连轶自然是不知道,他只是遵照着胡不治的规矩行事罢了。

司徒玉见连轶不带向江边,反而走向山谷内,心中暗暗奇怪,随着他走了好一阵子,穿过一片林子后,来到一个山洞,司徒玉奇道:“你带我们来这干嘛?”连轶回头笑道:“这是回去的捷径,走出这个山洞,过一条桥便到沅水,不必多乘舟再走水路。”当下捡了几段枯枝,做了几条火把,带着云剑走进洞中。

这洞不过人高,洞内阴风阵阵,但却干燥得很,走了十来丈,便即面现三条分叉路,连轶带着云剑走向左边,走多几丈,又是三条分叉,司徒玉忍不住道:“喂,你这般走难道不会迷路么?”连轶笑道:“姑娘放心吧,这洞因为每个路口都有三个分叉口,所以叫做三叉洞,这洞我走过几遍,熟悉得很。”司徒玉嘟了嘟嘴,跟着又走了一顿路,又是三个分叉路口,如此反反复复,走了大约有近十个,才听到哄哄的流水声,司徒玉心道:“这路口少说也有十来个,也难得他竟然记得这么清楚。”

不久他们便来到洞口,司徒玉抢先一望,腿下差点一软,只见脚下面洪流激涛,滚滚波行,他们所在的洞赫然是在一个瀑布旁,虽然这个瀑布不大,但下落之势极为险要,是以一向温和的沅水流到此处立即变得汹涌澎湃。连轶把火把丢下瀑布,沿着洞旁的小道走下洞,云剑先让司徒玉先走,自己在后面好照应。三人走下洞口,沿着江岸走了一阵子,到了水势减缓的地区,不远处便出现了一条铁索桥。连轶道:“过了铁索桥,前面便是古泷村,我们介时可以到那里买些马匹。”云剑点了点头,走到铁索桥,只见这桥的铁链早已生锈,踏脚的木板也残缺不全,想来这桥年代也甚为久远。

三人走过了桥,穿过一小片稀松的树林来到了一座小村子,村碑上刻着“古泷村”三个字。迎面一个挑菜的老头上下打量云剑三人,一个叫花子,一个衣衫破烂,一个英俊潇洒,心里面暗暗嘀咕,道:“几位是?”连轶道:“老丈,我们迷失了路,流落于此,想要在贵村里买匹马,不知村里何处有卖?”那老头一指,道:“我们这里本来没卖这个的,但村南杀猪的牛老汉,他最近就进了几匹马,本来是要来宰杀的,但你们现下过去还来得及买。”连轶拱手道:“多谢老丈指点。”司徒玉心道:“连大哥虽然是叫花子,但说话却也文滔滔的。”她却不知道,连轶本是出身书香世家,还是个乡里闻名的秀才,但因官府霸道,又见丐帮中人行事仗义,便舍去秀才身份,书香家世,到丐帮中做一名乞丐,几年下来,因为读过些四书五经,孙子兵法,故而略懂谋略,才做到这个舵主位置。

三人走进小村,顺着老头的指引,来到村子南边的一家肉店前,云剑问道:“这位大哥,你可姓牛?”那屠户上下一瞪,道:“俺是姓牛,怎么?你来买肉啊!”云剑笑道:“不是。”牛屠户道:“那你来干嘛?”云剑道:“我听说大哥这儿有几匹马,兄弟这会儿需要,想向大哥买几匹,不知大哥是否答应。”牛屠户笑道:“有生意做谁不要啊?只可惜你们来得晚了,这两匹马都给人刚刚买走了。”连轶忙问道:“那还有没有?”牛屠户双眼一翻,道:“有自然卖给你们,不过就只有两匹,谁叫你们来得晚。”司徒玉望向云剑,道:“怎么办?”云剑摇了摇头,道:“那我们只得走着去吧”

第十七章 六合谷底 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