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页

林剑点头道:“是,剑儿记住了。”张明遥道:“从今日起,我便详加给你讲解武功,一边给你疗伤,一边教你这三套武功。”林剑拜道:“多谢大叔。”张明遥扶着他起来,笑道:“等你伤好后便叫岳父。”张婷婷羞红了脸,嗔道:“爹爹,你瞎说些什么嘛!”张明遥哈哈一笑,道:“好了,咱们先出了地洞,好好吃上一顿,再来研习武功。”当下三人走出了地室,吃了餐饱,张明遥便给林剑讲解这三套武功,张明遥说得很多,范围极广,林剑当真是受益非浅。如此匆匆过了一个月,张明遥日间给他讲解武功,晚上便给他运功疗伤,林剑恢复得很快,武功进展也甚速。不过这样一来却倒是冷落了张婷婷,她左右无事便也只得练练武功以打发闲暇。不久林剑伤势便已好,张明遥也不必再给他运功疗伤。林剑但觉这月来自己内功突然增强了许多,心中思忖一番后才明白张明遥借给自己运功疗伤之际,暗暗随便传了些内力给他,因为他先受了五禽功的内伤后,再经过五禽功的治疗,而后接受五禽功的内力也就不会相排挤了,而且张明遥是一次一点的传,所以纵然林剑练的北斗神功与其他内功差别甚大,但也没有感到不适。

这夜晚餐过后,林剑与张婷婷两人携手走在亭中,他见张婷婷脸色忧郁,只道是自己因为练功原因没时间陪她,便拉着她的手道:“婷妹,这月来我勤练武功,没有时间陪你真是对不起了。”张婷婷叹了口气,道:“剑哥你勤加修炼武功当然是好,我担心的并不是这个,而是我爹爹。”林剑问道:“怎么?大叔身子不好么?”张婷婷垂泪道:“他身子是好,只是我从未见过他那般忧郁的神色,他虽尽量掩饰,但总逃不过我的眼睛。我心中有种预感,似乎会有不祥的事情发生,我当真是害怕失去他……”她越是说越泣不成声。林剑轻轻抱住她,张婷婷便伏在林剑的怀里哭了出来,林剑轻拍她的背,安慰道:“没事的婷妹,大叔的武功那么厉害,虽然我不济,但这些日子来所练的武功也不是白费的,咱们三人连起手来,那当真是天下无敌,还有什么可惧的吗?”张婷婷被他逗得笑出声来,用指刮羞他,道:“不要脸,还夸什么天下无敌。”林剑笑道:“天下无敌倒是不敢当,不过也差不了哪去。”他忽然想起一事,道:“对了,那个号称百年求一败的东方鸿却是胆子够大的,叫这等名号。”张婷婷侧着娇脸道:“东方鸿这个人江湖上极少知道他的事,不过因为这个名号而前去挑战他的,却无一人回来。”林剑惊道:“都死了么?”张婷婷摇头道:“不知道。”林剑叹道:“这等英雄他日定要去拜访一下。”张婷婷笑道:“到时你别给他打到趴着回来!”

林剑仰头哼道:“岂会?林某英雄豪杰,不挑战他他岂会来打我?”张婷婷噗的一声失笑出来,两人在亭中打闹了一会儿后,便被张明遥叫去。张明遥道:“剑儿,你伤势已好,择日便给你们完婚罢。”两人心中一半是惊一半是羞。张婷婷低声问道:“爹,为什么这么快,你是否有什么难事,我瞧你去西域后回来总是忧心重重的。”张明遥笑道:“你爹爹武功盖世,没有什么好担心你,好了,剑儿,你明日回去探望一下你也爷爷,也把此事说了,请他老人家来此主持婚礼。”林剑见他说得认真,也只好答应,他已有一个多月没见到爷爷,明日便可回去看探,心中也不禁暗暗欢喜。隔日清早,林剑本早已迫不及待的要动身,但张婷婷却硬要他留下吃完午饭,其实乃是想与他一同布置新房。午饭过后,林剑才动身,张明遥与张婷婷一同送他到大门口,张明遥笑道:“好女婿,你可得快去快回哦,莫让婷儿等急了,一会儿她可绕不你了。”张婷婷娇嗔道:“年纪怎么大了,说话不三不四。”张明遥哈哈一笑道:“好哇,还没嫁出去便不要老子管。”林剑也忍不住笑出来,张婷婷横了他一眼,心中却颇为欢喜。林剑拉起张婷婷的手道:“婷妹,我探望爷爷后便尽快回来找你。”张婷婷含羞点了点头。张明遥挥手道:“好了好了,长话不说,你一路回去小心点,虎山寨的人恨极你了,若是遇到虎猛,切不可硬碰硬。”林剑道:“是了,剑儿记住了。”他深深的凝望了他们一眼。拿着剑转身而去了。

第六章 意外惊变 上

林剑心情畅快之极,一路上的野花仿佛都是为着他而开的。此时日已过中,阳光透过林间的枝叶洒在地上,留作些斑斑光影。林中明暗有别,错落有致,当真是一副醉人的美景。林剑看着这些美景,心中忽地想起张婷婷临别时交给他的一个香囊,上面绣着一对鸳鸯,图上还留着线头,想来是近来匆匆完成的。林剑微微一笑,心想道:“婷妹武功不错,不想竟还会这闺中之活。”这香囊工艺一般,想来是张婷婷不常做的缘故,但林剑却惜之如珍宝。他拿着凑在鼻子边上闻一闻,他打开香囊一看,但见里面有张纸,林剑取出来,只见上面写着一首钗头凤词:“恰遇初,识如故,闺心犹似系蛛户。不嫌前,风雨共。奴作文君,夫当相如,负,负,负。春意阑,暗香囊,莫为儿女当自强。鸳鸯谱,凤求凰。白首山盟,月老情牵,渡,渡,渡。”林剑心中欢喜之极,想道:“不想婷妹也颇懂诗文。”他心中边走边想着也要似陆游与唐婉般回词一首。他却没有想到,陆游与唐婉是有缘无份的悲伤爱情。

林剑摸了摸酒葫芦,想道:“我先上村子给爷爷买一葫芦酒,这些日子来他没有酒葫芦真不知是如何过的。”当下转了方向,改走向村子里的道。林剑走到村子,一些摊户正准备收摊回家。林剑走进一家酒店,将葫芦往柜台一放,说道:“老板,给我满上。”从柜台下起来了一位满身肥肉的中年男子,瞧他一身发福的样子想来便的此间老板。那老板说道:“小伙子,要什么酒?”林剑眉头微皱,道:“什么酒?酒还有什么区别的吗?”那老板脸上的肥肉一抖,笑道:“那当然有啦,像好酒就得好几百两一斤,劣酒几文钱便也有得喝。”林剑道:“那你给我爷爷喝的酒吧。”那老板一怔,道:“你爷爷平时喝的是什么酒?”林剑道:“我也不知道。”那老板微一思索,道:“你爷爷是谁?”林剑道:“我爷爷叫做林秋。”那老板一拍手掌,道:“原来是林秋,咦,我怎不知道他还有个孙子。”他边和林剑聊一边已开始装酒,林秋常在他这儿打酒,他自是知晓。林剑道:“我是爷爷抱来养的……”那老板哦了一声,把酒葫芦递给林剑,道:“给,小伙子,已经装满了。”林剑接过酒葫芦,问道:“谢谢老板,这个要多少钱?”那老板道:“收你十文钱便好了。”林剑从怀中掏出钱来,还给那老板,便起身回家。

林剑走出村子,却未向村道上走去,而是走向村旁的一条小路,这条路是通往林剑家后面那个池塘的,是条捷径。林剑打完酒,心中想快点与林秋相见,故而改走了这条小路。林剑施展开轻功,纵起纵落没过多少功夫便已到了池塘。林剑急匆匆的奔入屋内,闯开门冲了进去,喊道:“爷爷!我回来了!”待他看到屋中景象后,一股凉意直透心底。只见屋里凌乱不堪,东西被人翻滚得到处都是,林剑吃惊的走了进来,只见林秋正躺在厨房边,一动不动。林剑心头大骇,扑过去抱起林秋,晃着他的身子喊道:“爷爷!爷爷!”但林秋却没有回应,他已经永远无法再出口了。林剑霎时只觉得灵魂被抽空了一般,脑里一片空白,小时候与爷爷在一起的温馨场面似电影般映过,突然间便觉得真是人生若大梦,由来一场空。幸福随时都可能被命运夺走。林剑擦了擦眼泪,他见林秋后背的衣衫破裂,显然是被人用深厚的内力震的,林剑心头划过一个念头:“莫非是李钰城!他因为和我结仇才杀了爷爷!”林剑抱起爷爷,走出屋子,屋子旁的田地上还插着锄头,想着爷爷早上还在辛苦劳作,而如今却已魂归天外,当真是心如刀割,万般难受。

林剑用锄头挖开一个坟坑,将裹着草席的林秋埋了进去,用木板给林秋立一个碑,他咬破手指,在木碑上书写着:爷爷林秋之墓,不孝孙林剑立。林剑将林秋埋葬好,取出剑走出屋门,他见田地上还留着刚印下不久的脚印,而林秋身体还未冷,便说明杀害林秋的人正去不远。林剑手握紧长剑,随着脚印寻了上去。林剑跑开半里路,在一片草丛中隐约听得人声,林剑心头一凛,悄步靠了近去。林剑躲在树后,暗暗探头一看,只见空地上围坐着一群人,坐在单首的赫然便是李钰城,在其身旁还有一位面扎胡须的汉子,目光森寒,透着一股浓浓的杀气。曾氏兄弟也均在场。林剑见那目露杀气的汉子,心想此人定是虎猛,却不知他们在此处作何,莫非与爷爷的死有甚关联。只听得李钰城道:“当真的奇怪,那老头应该便是那小子的爷爷,却怎会在他家找不到剑谱?”林剑心头一震,双手颤抖,紧紧握住长剑。虎猛沉声道:“李兄可知那小子的来头?”李钰城沉吟道:“他应该是剑宫成的传人,但内力却似乎是昆仑派的北斗神功。”虎猛惊道:“北斗神功?这小子是昆仑派的人?”

李钰城道:“不然,昆仑派一来远居西域,二来门下戒律森严,是不准弟子这样与江湖人随便结交结仇的,何况那小子也半点不像昆仑派的人,除了那北斗神功,昆仑派的其他武功他一概不会。”虎猛道:“也有可能是他隐藏自家武功。”李钰城摇头道:“没这个必要,一来昆仑派的北斗神功与中原内功差异甚大,不难认出。二来在当时那种生死关头,他不可能还要隐藏自身武功,以免暴露。”林剑心道:“原来如此,怪不得大哥不教我其他昆仑派的武功,仅会北斗神功,也与昆仑派扯不上关联。”虎猛道:“那他既非是昆仑派的,却又怎么会北斗神功,这门功夫向来是被昆仑派奉为至宝,是不可能轻易传授外人的。”李钰城道:“北斗神功自清月上人创始来,练成者极少,但会的人却不少。现在昆仑派虽只有昆仑不败王道夫练成而已,但那昆仑一剑白不傲、昆仑神掌蒋不通也均会此功夫,他们门下弟二代弟子也均有所学,因此那小子会此功夫并不稀奇。”

虎猛道:“你是说……”李钰城接口道:“不错,这很可能是昆仑派某一代的弟子流传到外的,而这小子却刚好学到。”虎猛点头道:“李兄分析的很是彻底。但不管怎样,我是绝不会放过这小子的,我要将他千刀万剐来为我儿报仇!”李钰城道:“若是能找得到那剑谱便更好,到时要杀这小子便易如反掌。”虎猛冷冷道:“原来李兄一番功夫全是在打那剑谱的注意。”李钰城阴笑道:“不错,我生平最厉害的便是剑法和轻功,那小子只是仗着那剑法的奇妙才如此猖狂,论真实功力他万不及我。若是我练了那剑法,嘿嘿!”他说到最后只是不住冷笑,但旁人自也明白他的意思。林剑胸口欲爆,暗道:“原来你们是为了萧雁剑法才杀死我的爷爷,我,我绝饶不了你们!”曾平泰忽道:“李兄,你见多识广,可知那巴天商是死于何人之手,莫非是那小子?”李钰城摇了摇头,道:“巴天商一剑毙命,那小子还没这个难耐,能一剑便杀死巴天商。”曾平泰问道:“那会是谁?”李钰城叹道:“搞不好便是万劫山庄的庄主,北剑陈洛!”曾平泰吃了一惊,道:“万劫庄?但万劫庄向来都不会插手我们是事,陈洛为人也极为克己,不会轻易出手来挑咱虎山寨的梁子的。”虎猛道:“曾兄弟说得有理,何况那陈洛也不一定能有怎么好的本事。”李钰城道:“你可知万劫山庄有一部天下闻名的第一神剑?”曾平泰道:“这个当然知道,那便是万劫神剑。但这部剑法相传古往今来不是只有陈光复练成的吗?”李钰城道:“没错,但你若认为万劫庄只有万劫神剑厉害便大错特错了,万劫庄的袖里乾坤剑、天罡正气剑,百里落梅剑等都是闻名一时的上乘剑法。陈洛要杀巴天商有得是本事,何况那陈洛听说今年来已窥得万劫神剑的门道,只怕已有小成了。”

曾平泰道:“那,那该怎么办?”虎猛厉声道:“不管是万劫庄还是万兽庄,只要和我作对我全不会放过!”林剑热血上涌,扬眉一竖,怒声喝道:“还我爷爷命来!”喝声中从树后跃了出来,他早已忘却了张明遥临别时的交代。虎猛等都吃了一惊,李钰城惊道:“虎兄,正是此人。就是这小子害死了贵公子!”虎猛喝道:“便是你杀我儿的!”林剑怒道:“不错!现在是来取你狗命来的!”虎猛勃然大怒,一把钢刀晃的在手,林剑丝毫不逊,虎猛刀刚握手,林剑一剑已刺来。虎猛心中一凛,暗道:“这小子出手好快啊。”钢刀一个画圆,自下而上撩向林剑,林剑见他一上来便使阴招,心中更是大怒。一招“白凤栖松”长剑剑头往下一压,剑尖点向虎猛头顶百会穴。虎猛未曾见过如此怪异的剑法,不由得一怔,当下一招“倒拔杨柳”挡开来剑,随即钢刀一进,刺向林剑小腹。林剑心道:“大叔曾与我说过,虎家刀法是以圆为守,以直为进。照这样看来,他使的是进刀式了。”林剑脚下滑开,长剑一东一西,分刺虎猛两肋。虎猛身子转动,钢刀不住画圆,连连解了两剑。林剑心道:“果然不错。当时大叔说到要破解虎家刀法,还特意教了我三招。”心念至此,便想来试一试。

只见虎猛一招“虎鼓瑟兮”刀势凶悍,一招斩来风声呼啸,当真如虎咆哮。林剑剑势一转,长剑贴紧虎猛钢刀,接着将长剑转交左手,右手成掌一拍,往虎猛肩头按去。虎猛左手一捣林剑手肘,想化解此掌。不料林剑此掌乃是虚招,他突然弹腿一踢,虎猛不意此招,要想躲避已然不及,手腕被林剑踢中,林剑左手长剑一带,将虎猛的刀轻而易举的夺了过去,这三招夺刀的招式,乃是张明遥据虎家刀法潜心研究出来的,虎猛刀法纵然再精,也不免中招。林剑右手接过钢刀,手挥一刀便斩向虎猛。虎猛大吃一惊,急忙躲避,其他人见形势不妙,也都纷纷抽出武器。李钰城要迫林剑交出剑谱,当即首当其冲,连人带剑向林剑刺去。林剑将钢刀郑向李钰城,厉声喝道:“你这贼人,要想夺得剑谱便伤害我的爷爷!我绝饶不了你,现下就让你瞧瞧九斩神魔剑法的厉害!”李钰城架开钢刀,也喝道:“好!今儿非教你说出剑谱不可!”林剑长剑急刺而去,李钰城一招“云龙三现”,长剑连抖,连连刺出三剑,这三剑虚实难测,飘渺不定,端的是一招厉害的剑招。

李钰城铁剑刺出,但见林剑忽地一个闪身,长剑倏然变招,手腕一转,反手一剑划向李钰城右肋。李钰城本想林剑见了他这三剑虚实难测的招式,定然回剑护身,不想其反倒一剑刺来,攻自己一个措手不及。他却不知林剑现在已深得萧雁剑法中以攻为守的道理,又习自万兽庄武功的后发制人,现在的林剑已与那日所见全然不同。李钰城脚下开动,向左横移,回手横剑一削,剑光晃动,片刻便已闪及林剑脖子。林剑底头一让,身子转开来,瞬间连出三招,分袭李钰城咽喉、胸前、小腹三大要害。李钰城不想他在躲避之时,出剑还招还能如此精准,心中不由得暗赞一声。当下手挥铁剑,连挡三剑后,一招“穿针引线”紧刺向林剑。林剑手腕转处,架开来剑,随即长剑一引,将李钰城的铁剑带了开去。李钰城心道:“他是想与我比拳脚功夫?”他先下手为强,当下不待林剑出招,立即盘腿猛踢林剑。林剑使出新学的三变鹰爪功,这是张家先祖从七拿鹰爪功中变化而来的,七拿鹰爪功是要一招练拿对方七处要害,七个穴道,端的凌厉无比。这三变鹰爪功便容易得多,但夺人兵器,擒拿敌人也丝毫不逊色。

林剑一招“三星映月”伸手抓向李钰城脚踝,李钰城腿法一变,瞬间连出六脚,这是沧州孟家的六六大顺腿法,因这套腿法每每出一招,都必然连踢六脚,而且这六脚踢来毫无泄滞,顺畅无比,因此才有得这六六大顺的名字。林剑应变不及,给这腿法攻得手忙脚乱。李钰城暗道:“他虽学得奇功,但功夫终究没我扎深。”他六脚踢开林剑后,铁剑凌顶一个盘旋,一招“神龙暴怒”猛削林剑。林剑长剑“寒枝弄影”,剑出奇招,叮的一声刺开李钰城的铁剑。李钰城心头微凛,急忙变招,一记“飞龙在天”,铁剑凌空一扬,俯身刺下林剑头顶,他这招若是使成,铁剑便会垂直地插入林剑的头顶,一招毙命,实是歹毒无比。他铁剑未到,一股剑气先已驾临。林剑心头一凛,不及变招躲避,他倏然刺出长剑,与李钰城刺来的铁剑顶在一起,李钰城凌空俯下,冲力巨大,把林剑的剑压弯成一个月牙形状。

林剑此招也甚为冒险,如此一来,先不说剑能否支撑得住,不被李钰城的铁剑震断。他与李钰城相抵拼内力,这样任谁来都可以轻易取他性命。李钰城身在空中,占了大半便宜。林剑已双脚陷踏入土有半寸之深,头上也冒出黄豆大的汗。虎猛高声道:“李兄手下留情,莫要取他性命,待打得他半死后,我要好好折磨他一番。”李钰城笑道:“兄弟我自有分寸,这小子委实可恶得紧,小弟我要先折磨折磨他。”只见他催运内力,把剑压得更弯,还好这剑是把千锤百炼的宝剑,不至于就此折断,但若是宝剑一个支撑不住,那林剑的头上必定要被开个花。林剑心中暗暗焦急,但他全身力气都用在手中的剑上,根本无法出招反抗,只得死命硬撑。不过多时,李钰城的头上也冒出汗,他心中忽地想道:“我跟这小子瞎耗什么内力?这样一来纵然能把这小子杀死,但我自己也难免要元气大伤,这岂非是在自讨苦吃?虎猛自家的仇我又何必为他出力卖命,到时若是有个变故,我内力大损,只怕连命都不保。”他凡事都给自己打算好退路,若是于自己无利的事,他向来不做。此番乃是因为想报与林剑在万兽庄之仇,以及想夺得剑宫成的剑谱。但他心中细想,自己与林剑也并非是深仇大怨,反正林剑自有人收拾,自己大可不费力气,心中想通这层后,便想撤剑走人,但两人势成水火,若是有一方先行退缩,另外一方便可趁机攻击,到时先撤的一方难免在劫难逃。

李钰城知道自己现在已欲罢不能,心中顿起杀机。当下深喝一声,身子往上微微一提,接着急急猛冲而下。林剑手中长剑“呀”的一声,除剑尖外,剑身几乎已被压成个圆。林剑暗道不妙,知道自己纵然还能支撑,但这把剑却已然不行了。他暗运经脉周转之法,让真气流通全身,只待长剑折断的那一刻,便立即出招一定胜负。李钰城喝道:“去死吧!”铁剑猛然一压。虎猛惊道:“手下留情……”他话还未完,曾平山忽地从曾平泰腰间抽出飞刀,嗖嗖连发三刀刺向李钰城。李钰城大惊,急忙凌空一翻往后跃开。林剑释得重负,也急退几步,靠在一棵树上。李钰城又惊又怒,还未开口,曾平山便已抢先道:“请寨主恕罪!属下只是不愿想让这害死公子的小子死在别人手里,情急之下才不得已发刀的。况且李大哥武功高深,我想不至于有什么事。”他把“害死公子”这四个字说得极重,为的便是要让虎猛想起失子之痛,好让他不至于怪罪自己出手解救林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