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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长青子却也不急,只气定神闲立于冰面看着他。

殷浮白又想了一会儿,终于抬起头来,施了一礼,诚恳地道:“我仔细想过了,道长,你的剑法我破不了,也没有招架的办法,我认输了。”长青子忍不住摸一摸自己的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

龙在田与严妆各自张大了口,一个问:“阿妆,小白刚才说什么?”一个说:“大哥,我好像听错了什么,你重复一遍小白的话给我?”

秦兴与云荒本站得近,前者极是期待小师叔施展一番教过自己的剑法;后者则是输在秦兴手下后,一心想看看殷浮白使出这套剑法是何模样。

此时都忘了前番恩怨,彼此间道:“他说什么?”

众人议论声音如若潮水,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只有站在冰崖上的殷浮白平平静静,又重复了一遍:“我想不出打败你的办法,我认输了。”

自来习剑之人,大多重荣誉胜于性命,焉有顶尖的剑客这般认输的道理?众人大惊之余,反倒是长青子最先镇定下来,“哦”了一声。

殷浮白却镇定地道:“请给我三年时间。三年后,我想再与你比剑。”

长青子打量他一番,点一点头。他不看场中诸人,也不再多说一言半语。其身形如风行水面,转眼间已到崖下,身影消失在重重屋舍之中。

这一番变化令人惊异,一清子却展颜笑道:“殷公子这两年在江湖上名气大振,未想依然如此自知,难得,难得!但沧浪水一派两度参加品剑大会,唯有殷公子一人出手,未免遗憾,还要请二位门主赐教一二。”说罢,他一挥手,两名穿冰挂雪的道人轻飘飘跃到冰崖之上,正是“玉虚雪,昆山月”中的玉茗子与虚峤子。

这两人在昆仑派六大高手中名列第一、二位,仅次于长青子与一清子。

当日,排行第五的千山子与龙在田打个平手,而严妆的武功更在龙在田之下,今日一决,必败无疑,而那冰崖艰险,更有性命之忧。龙在田心中一沉,心知一清子果然是记恨当年之事,今日他先以剑圣压倒了殷浮白,又祭出玉、虚二人,看来不把沧浪水打得一败涂地,他是不肯罢休了。

然而身为一派之主,却万没有上门挑战而不应的道理。严妆脸色一白,正要应战,却被殷浮白窥得她面上神情,便道:“还是由我来应战。”

一清子微微笑道:“殷公子,你确是爱护同门。但我这两位师弟是向沧浪水门主挑战,殷公子却不是门主啊。”

殷浮白扬声道:“我不是门主,便不能应战么?”

一清子笑道:“原来殷公子亦知自己不是门主,那殷公子以为自身权柄在门主之上,还是沧浪水门主不过挂个名字,其实靠你一人支撑?”

这几句话他说得温文尔雅,究其实质,却已经十分刻薄。龙在田努力宁定心神,沉声道:“殷浮白,你且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