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苏前后几次见他,这位御剑门少主皆是鲜衣怒马,英姿勃发,那是何等出众的一个人物!如今却似换了一个人,面容削瘦,衣着不整,神情更是憔悴到了极点,若非谢苏与他熟捻,此刻再认不出他。

“方玉平,你……”谢苏一时也不知说甚么好。

方玉平扯了扯嘴角,似乎是想笑一笑,最终仍是笑不出来。

“谢先生,我一向十分尊崇于你,你怎可这样待我……”

谢苏无语,方玉平对白绫衣倾慕已久,当日谢苏在众目睽睽之下娶白绫衣,虽是迫于形势,但对方玉平伤害仍是不小,加上随后他父母即为谢朗杀害,御剑门声威一落千丈,这位素来未经过江湖风雨的少主,又怎能经受得住?

谢苏无法解释,他亦是不会解释。

方玉平也再说不出甚么,他神情恍惚的站了一会儿,摇摇晃晃地转身离开。谢苏见他眼神已有涣散之意,不由出声叫住他:“方玉平,你等等!”

方玉平转回头笑了一下,“等,还等甚么……绫衣不会回来,我父母也不会回来,谢先生,你……你对不起我啊!”

谢苏猛地一震,踉跄后退一步。

“谢先生,你对不起我啊!”

方玉平不过是一时郁积,那些话便脱口而出,并未想过会造成怎样的后果,他转回身,径自离去了。谢苏却犹自站在当地。

“谢先生!”

“老师!”

却是介花弧父子与白绫衣清晨不见谢苏,便寻到了江边。

介花弧眼见方玉平背影,心念一转,向谢苏处一指,低声道:“兰亭,西出阳关!”

这对父子此时却是配合默契,介兰亭虽然尚未明了父亲何意,却想父亲总不会对老师不利。他左腕轻抬,一式“西出阳关”挥洒使出,谢苏一来神情恍惚,二来毒伤未愈,恰为介兰亭击中晕穴,不发一声,向后便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