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青衣人听了,只道:“有人还没到。”

方玉平一惊,他脑子转得也快,失声道:“月天子!”他从江南赶到西域,便是为了捉拿此人而来。然而方才雪夜一番恶斗下来,他方知自己想法实是幼稚浅薄。虽是如此,这位御剑门少主天性里毕竟有着一股义侠之气,朗声道:“好,那我们便在这里等他!”

那青衣人诧异看他一眼,似是也未想到这年轻人竟有如此性情。

一缕红线,便在此时无声无息自雪地前方蜿蜒而来,也不知是活物还是其他什么物事,速度极快,一眨眼间,已到了二人面前,随即形成一个红圈,将二人围在当中。

青衣人微微冷笑,“血河车?他还真舍得。”又对身边方玉平道:“莫碰那红雪,有剧毒。”

便是他不说,方玉平也知那红雪断然是触碰不得。一低首却见那个红圈似有生命一般,竟是自动向内扩展,直向二人逼来,所经之处,大片积雪均被染成血一样的鲜红,实是诡异到了十分。

那青衣人双手笼在袖中,却是不言不动。

方玉平心中焦急,偏又无法催促。

终于,那青衣人右手从袖中缓缓伸出,正要有所动作,忽然间一阵排山倒海似的掌力自外发出,极是霸气凛烈。周围大片红雪和圈中二人脚下积雪为这掌力所逼,竟是全盘向外倒飞出去,却又无一点溅到二人身上。

那血河车之毒只能借水传播,如雨水、河流、冰雪、甚至大雾均可。眼下离了雪为媒介,也就无法前进。而这出掌之人虽在外围,却能令红雪自圈内倒飞,可见其内力、掌法、劲道,无一不是高妙非常,实是叹为观止。

这自然不是那青衣人出手,他内力之差,大概尚不如一个寻常练武之人。

红雪积在两旁,恰为二人开出一条道路,那青衣人转过头,却见不远处,一人唇边微带笑意,负手立于雪中。

这人三十多岁年纪,身形修长,长发如墨,一身的明决大气。穿的亦是一身青色长衣,但无论质地裁剪,均不知要比那青衣人高出多少倍,腰中玉带亦是十分名贵,与他衣上银色暗纹相映成辉,雪地中格外分明醒目。

青衣人只看了他一眼,“罗天堡。”又顿了一下,续道:“介花弧。”

这两声并非询问,只是单纯为了确定而已。

那人面上淡薄笑意不变,走了过来,“能从方才在下出掌判断出武功路数,进而推断出在下身份,先生果非常人。”正是罗天堡堡主介花弧。

那青衣人似乎略犹豫了一下,道:“多谢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