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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雄身着便装,腰挂单刀,被十几个黑衣人簇拥而立,顾盼自雄,端的是威风之极。高士天微一拱手,冷冷地道:“马总管可把火蟾带来了?”

马雄一指小轿,道:“我女儿在轿里?”高士天点点头,微微掀起轿帘,果见有一名女子坐在轿中,但两伙人相距十数丈,轿帘又是一掀即下,在晨雾缭绕之中,马雄竟未能看清轿中女子的面貌。

马雄微一皱眉,举起右手,一名黑衣人越众而出,手中捧着一个玉匣,马雄皮笑肉不笑地指着这玉匣道:“火蟾在此,咱们一手交人一手交货。”

那黑衣人捧着玉匣,足不停步向高士天走去,高士天亦是一挥手,两名轿夫抬起小轿,缓缓向对面行去。一时之间,场中数十人都紧紧盯着这一人一轿,再有片刻,两下里便要交错而过。

便在此时,高士天忽然面色一变,大喝道:“姓马的,你使诈!”

他话音甫落,那黑衣人突然间疾跃而起,将手中玉匣朝高士天掷去,与此同时左臂暴长,直探轿内,几乎是在同一刻,小轿的轿帘突然无风自起,一条纤纤玉臂如闪电般探出,将那玉匣捞入掌中,随即便向江心抛出。

那黑衣人方自一呆,陡觉手腕一麻,已是被人扣住了脉门,紧接着一股潜力扑面而来,身子不由自主地横飞而出,“扑通”一声大响,已是落入了江心,恰是落在了玉匣附近。那玉匣似乎甚轻,落水后竟然随着江水载浮载沉,在江心打转。

这黑衣人见到玉匣正在身侧,却似是白日里见了鬼一般,大叫一声便要向岸上游去,但只划了一下水,便听“轰”地一声巨响,漫天的江水疾飞而出,中间还夹着那黑衣人的惨呼之声,竟是那玉匣炸得粉碎。

这几下兔起鹊落,均是发生在转瞬之间,未及马雄明白过来,半空中一物突飞而至,“啪”地一声重重打在他的脸上,又落在了地下,直将他打得眼前一阵发黑,定睛一瞧,竟然是一只血肉模糊、残缺不全的断掌。

饶是马雄心肠刚硬杀人如麻,仍是被吓得退后半步。再看那小轿,却不知何时已然退回原处,轿帘微微晃动,轿中女子究竟是如何出手将那黑衣人甩到江中,竟然没有一人看清。

众人骇然瞧向方才黑衣人落水之处,只见江水中漂浮着一大片黑色的粉末,中间还夹杂着数块残肢碎片和大块大块的血污,附近的河岸上更是洒满了血水,一股刺鼻的硫磺味混合着浓浓的血腥之气随风飘来,令人作呕。

高士天心下亦是栗栗不已:若非方才瞧见黑衣人手上的玉匣不对,此时岂不已尽数被炸死在此处?马雄的阴险狡诈远在自己想像之上。当下冷笑道:“马总管好毒的计策!你当真连亲生女儿的命都不要了?”

马雄面上肌肉一牵,狞笑道:“姓高的,你朝四周围好生瞧瞧!”说着一挥手,只见众人身周的岩石后突然钻出数百名士卒,个个手持弓箭,瞄向高士天。

马雄大笑道:“姓高的,我只要一举手,便可将你乱箭射死!”说着向后一退,那十几名黑衣人两下一分,将他护在核心,每人手按腰间一个精钢所制的机括,朝向高士天。

高士天冷笑道:“好啊,马总管果然神通广大,连邪教圣火堂吃饭的家伙都借来啦!”

他面上神色自若,可一颗心却是不断地沉了下去:原以为马雄就算不肯用火蟾交换,但顾及女儿的性命,总不至于下杀手,但依此刻情势看来,只怕马雄就从未打算过让自己这几人活着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