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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剑鸣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这人竟然当自己是打家劫舍的强盗!

崔安缩在车中,颤声道:“你们……拿了钱这就走罢!”

柳剑鸣道:“谁稀罕你们的钱了?只要把马车让出来,我们自然不会为难你们。”话音甫落,只听三五步远处一人低声道:“剑鸣,是怎么回事?”声音苍老,正是付英杰!

崔安心下一震:师父也到了扬州!难道说扬州火药库是被武当派炸的?

柳剑鸣未及回答,只见车前人影一闪,有人抢过一枝火把掀起车帷向车内照来,接着火光,崔安已瞧清了这人的面孔,不由“啊”的一声惊呼,这人正是三师兄白剑洁!

白剑洁瞧见一名旗装女子瑟缩在车内,衣衫上有大片的血迹,不由疑云大起,喝道:“你是什么人?”

崔安低声道:“我叫纳兰云珠。”

白剑洁皱眉道:“纳兰云珠?那么定然是旗人了,你是哪个官员的亲眷?”

崔安知道白剑洁机敏过人,只要稍微露出马脚,立时便会被他瞧出。自己此时已不啻是俎上之肉,一旦被看出本来面目,只怕不但拜月教奸细的罪名尚未洗清,更会坐实了朝廷鹰犬的罪名,当场便会死在师父手下。

当下以“易音之术”将嗓音变得更加沙哑低沉,道:“先父嘉坤曾为正白旗旗主。”

白剑洁道:“你不在京中居住,到扬州做什么?”上上下下打量了崔安几眼,甚是怀疑。

崔安道:“家父去世后家道中落,一个月前家母又重病过世,临终时命我到江南舅家安身。”

白剑洁愈看她愈觉大是可疑,冷笑道:“瞧不出你一个旗下女子,汉话倒讲得流利,不知你们旗人用满语是怎样说这段话的?”

其时满人入关未久,旗人中汉话说不流利的在所多有。而八旗亲贵子弟均娴习满语,崔安若当真是嘉坤之女纳兰云珠,说几句满语自是不在话下。

白剑洁不愧是武当派最为机敏的弟子,这一问委实问到了最要紧的关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