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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万杰诧异地望了他一眼,点头道:“当然见过!衣长老年纪轻轻便位列长老之尊,武功过人,智谋非凡,乃神教第一美女,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你们两人间的恋情昔年曾轰动江湖,不知引来多少人嫉恨!可惜衣长老遭奸人暗算,落水失踪,至今已有四载。若她仍在教内掌权,公子大事可期。”

胡笑天微微一笑,缓缓道:“我今晚又见到她了!”

厉万杰浑身剧震,霍然起身:“你说什么?你遇上小凤了?她现在在哪儿?为什么迟迟不肯回归神教?”

衣舞凤身具九夷族最纯正尊贵的血统,与教内高层人物渊源极深,又得到玄宗信任宠爱,加之美丽出尘,人人将其视为魔教瑰宝。即使她已失踪四年,玄宗也一直没有罢免其长老之位,仍旧派人不遗余力的寻找,可以想见对她的重视程度。厉万杰也是纯正的九夷族人,严格来说是衣舞凤的叔父一辈,对她的生死与否念念不忘,这时忽然听到她生还的消息,不禁又惊又喜,关怀之情自然流露。

胡笑天之所以说出这个秘密,是经过深思熟虑,反复权衡后所做的决定。衣舞凤自从得悉真相之后,以她的兰心蕙质,定有法子巧妙摆脱所谓的“神医”控制,逐步恢复往日的记忆。时隔数月,她却仍然滞留在陈天野身边,最大的可能性便是找不到机会脱身逃离。要知道陈天野的心机手腕皆是当世一流,势力庞大,身边又有华旭这等强者贴身护卫,岂会容许衣舞凤从自己眼皮底下无故消失?若无外力相助,衣舞凤要想恢复自由那是难如登天。为保自身清白,她只有继续假扮失忆,以免陈天野生出疑心。

胡笑天想到衣舞凤正度日如年,一边和陈天野周旋斗智,一边苦盼救星降临,心中仿佛刀割一般痛苦,只恨自己力量尚微,无法杀破一切阻拦,将佳人自水深火热的困境中解救出来。思前想后,唯有借助厉万杰及其背后的势力才能破解此局!魔教潜门弟子深藏于九地之下,几乎从不在世间露面,但他们肩负着维系魔教统一,守护魔门正统的职责,岂会是弱者?假如能说服厉万杰,动用潜门的力量,至少有五六成的机会救人成功。这时眼看厉万杰神色激动,忙将自己夜晚出游,无意撞见衣舞凤和陈天野泛舟湖上的经过如实说出。最后叹气道:“单是华旭一人就足以杀我灭口,因此我没敢惊动他们,老老实实地隐身岸上。目前衣长老深陷虎穴,状况危急,尚请前辈看在同为魔门一脉的份上,设法救她出来。一旦事成,相信教主定会对前辈大加褒奖。”

厉万杰听罢只觉匪夷所思,魔教和青龙会势不两立,衣舞凤怎可能和陈天野同船出游?如果她神志清醒,为什么数年间不回归魔教,甚至不跟亲人通报音信?半信半疑地道:“公子,你确信所见之人就是小凤吗?晚上光线暗淡,你们相距又远,会不会认错人了?陈天野身为青龙会会首,日理万机,又怎会有闲暇乘舟夜游?”

胡笑天冷静地道:“陈天野莅临徐州,多半与鉴宝大会有关。至于衣长老乃是我日夜思念之人,每一根发丝都已刻骨铭心,怎可能认错?我敢断言,是陈天野挟持了衣长老,图谋不轨!而衣长老受形势所迫,不得不隐姓埋名,虚以委蛇。”为免节外生枝,他干脆略过衣舞凤曾经失忆的细节不说,也不提曾与她在长安城内相会过,先把罪名扣实在陈天野头上。

厉万杰喃喃道:“难道你见到的真是小凤?她又怎么会落入青龙会的掌控中?陈天野向来神出鬼没,行踪飘忽不定,怎会屈尊来参加鉴宝大会?莫非他在策划什么阴谋?奇怪,奇怪呀!”

胡笑天跃跃欲试道:“此事的确疑点甚多,不过只要救出了衣长老,一切疑问自然迎刃而解!”

厉万杰扫了他一眼,正色道:“公子,我知道你心情迫切,但事情牵涉到了青龙会的陈天野,棘手程度非同一般,岂能轻率行动?万一打草惊蛇,令对方提高了警惕,岂不是弄巧成拙?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们一方面要摸一摸陈天野的底细,弄清楚青龙会究竟来了多少人马,另一方面要立即集聚力量,做好打硬仗的准备,大意不得。依我之见,我们要兵分两路,双管齐下才行。”

胡笑天深吸一口气,沉声道:“不错!与陈天野作对,无异于虎口拔牙,稍有不慎,必将是满盘皆输。前辈,我是关心则乱,接下来的安排愿闻其详。”

厉万杰放缓声音道:“公子,你我二人势单力孤,难以和青龙会抗衡,因此关键是获得外力支援。我打算连夜出城,紧急联络门中高手,抢在陈天野离城前堵住他!若让此枭重归江湖,天地茫茫,恐怕就永远救不了小凤了。”

胡笑天心头一紧,手心渗出冷汗,咬牙道:“至多到了后天早上,陈天野便要率人离开徐州,时间相当紧迫呀。”即使厉万杰即刻动身,四处奔波,一来一回还赶得及吗?万一他路上遭遇意外耽误了,那自己岂不是从此与衣舞凤无缘?

厉万杰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尽力而为就是!”

胡笑天强压住内心的焦虑,肃容道:“前辈,江湖凶险,在外奔波时务必小心!我会守在徐州,静候你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