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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青鹏愕然片刻,苦笑道:“此事说来话长了!即使讲上三五个时辰,也未必能把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讲清楚,因为其中还牵涉到很多秘密。而这些秘密远未到公开的时候。”

高青城微微一笑,笑容里有几分悲哀,有几分沉痛,道:“我也是同样的理由。”

两人四目相对,忽然同时一笑,两只有力厚实的手掌紧紧握在一起。胡青鹏沉声道:“我相信你!”高青城道:“我也是!”两人相视大笑,一股豪情在胸口激荡,热血沸腾。

衡阳城表面上平静如常,实则暗潮汹涌,不少帮会家族都派遣了高手来调查凶案。陈天雷为避免再惹火烧身,严禁众弟子出赵府半步,自己亲率众师弟联络当地豪杰,竭力追查真凶,做出问心无愧的模样。如此忙碌了数天,自然是一无所获。

这天下午,赵青河、陈青华等又聚到一起玩耍去了。胡青鹏心情烦躁,陪高青城练了一会剑,便走出住所,独自一人去闲逛散心。赵府占地极广,四处种满了花草树木。他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坐下,想起下山来的种种见闻,尤其是师姐的变化,心里感慨万千,取出珍藏已久的那方兰色手帕,呆呆看着手帕上模糊的图案和右下角褪色的“华”字,只觉一阵酸痛涌上心头。他心里明白,师姐就仿佛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离自己越来越远了。不知看了多久,他忽然一发狠,将手帕揉成一团,猛地丢到乱草丛中,起身便走。

胡青鹏走了十余步,脚步越来越迟缓,心中千回百转,始终割舍不下这段没有希望的感情。他蓦的长叹一声,狠狠打了自己一记耳光,转身跃回草丛中,寻找刚才丢弃的手帕。不料那方手帕似乎是凭空消失了,任他找得满头大汗,几乎要掘地三尺了,竟还是找不到一丝一线!难道被野鼠狸猫之类的叼走了不成?

胡青鹏心急如焚,正想拔剑出来将这片乱草扫平,忽听头顶上“扑哧”一声轻笑,有人笑道:“喂,你在找什么?”

“是谁?”胡青鹏大惊中一抬头,只见白衣胜雪、男子装扮的衣舞凤站在树枝上,含笑看着自己,脸上不禁一热,讶道:“是你!你什么时候来的?”想起掌门远离魔教弟子的告诫,不安地左右扫视,如果被人看到这一幕,那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衣舞凤轻如柳絮般跃下地面,见状皱眉道:“我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谁知是胆小如鼠!就因为我是魔教中人,你想躲开我吗?”

胡青鹏苦着脸道:“人言可畏呀!何况我师门长辈一再交代,不得与魔教弟子交往,我怎能明知故犯?喂,你此时回来很危险的,万一被那些人的同党围攻怎么办?”

衣舞凤冷笑道:“我既然敢回来,就没有把那些阿猫阿狗的放在眼里!除非你四处宣扬,否则谁会知道那晚的真相,然后怀疑到我的头上?”

胡青鹏心底一沉,戒备道:“那你忽然在此现身,是想杀我灭口?”

衣舞凤不悦道:“如果我要杀你灭口,那天晚上就动手了,还会让你活到今天?难道你以为我是滥杀无辜、噬血成性的人吗?我有我的原则,该杀的人我决不会手软,不该杀的人即使再愚蠢我也会饶他一条性命。”说着瞪了他一眼,显然他就是“愚蠢的人”。

胡青鹏讪讪笑道:“对不起,我误会你了!那你回衡阳的目的是什么?不会是专门来看我的吧?那些被拐卖的少女呢?”

衣舞凤眼睛一翻,嗔道:“你少臭美了,你值得我跑一趟吗?我是专程回来打探消息的,看看是否遗留有线索供人追查,如果有的话就得设法毁掉证据。今天闲着无聊,顺便来告诉你一声,那些少女眼下平安无事,你不必担心。”

胡青鹏心中感动,原来魔教弟子也不都是冷血无情的人,再看衣舞凤时,对她的恶感不知不觉消失了。衣舞凤身材修长,肤白若雪,气质清冷,容貌俊美,一身男子装束更令她平添三分英气,仿佛冰山上的雪莲,自然而然让人兴起仰慕之心。胡青鹏起初不晓得她是女扮男装,如今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后,眼看着衣舞凤绝色之容,嗅着随风飘来的如兰体香,不由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