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灵儿脸色变了变,勉强笑道:“那怎么可能?我不明白你意思!”萧雨飞道:“不,你明白,你应该比我还要明白。”忽一伸手,点了丁灵儿的“软麻”穴,笑道:“我不喜欢被人欺骗、被人利用,也不喜欢自我陶醉!除了语儿,任何女人说她爱我,我都不会忘乎所以,失去理智。”丁灵儿长叹道:“原来你什么都明白!”

“我当然明白!”萧雨飞道:“我一旦有机会逃出,当然第一件事就会去找那些机密。这法子想来不错,只可惜你们实在低估了我,反而弄巧成掘,赔了夫人又折兵!以月几圆的精细,你怎能这么顺利地把我带出聚雄山庄?我这人运气一向不好,事情太顺,就忍不住要怀疑。”

丁灵儿咬着嘴唇,道:“我实在看错了你,原以为你很老实,原来也这般狡猾!”

萧雨飞笑道:“老实还是老实的,只是没你们想得那么笨。你们以为,关我这么长时间,就把我关傻了么?不过,我还是很感激你。若不是你,只怕要不了多久,我就会变成一堆烂泥。所以,我要报答你。我点了你的穴道,不是想害你,而是好让你有个交代。如果我没有料错的话,你一定在路上留了标记。要不了多久,你们会中的人便会来了。现在我要走了,多谢你,再见!”站起来,潇洒地一挥手,转身大步行去。

丁灵儿凝望着他的背影,眼看着他即将消失在视野中,眼中忽然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神情,一错牙,尖叫道:“萧雨飞!你回来,我还有话要告诉你!”萧雨飞没有回头,更没有留步。丁灵儿大叫道:“危险!你回来,你这个自命聪明的大混蛋!你快回来,你会送命的!”

萧雨飞终于又回来了,笑道:“好,我这混蛋回来了。你必竟是救了我,是么?你还有什么话要说?”他的脸色虽很苍白,笑意仍是那么迷人。他已经几个月没有这样笑过了。

丁灵儿看着他,眼中闪着惊惧之色,嘴唇抖动着。终于,她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飞快地道:“萧公子,你快跑!你千万别急着去找那些机密,你先尽量地跑,离开这里,跑得越远越好。你赶紧去找我们会主的大哥月几明,他刚回了苏州,只要找到他,你就安全了!”

萧雨飞道:“为什么?”丁灵儿咬了咬牙,道;“因为这逍遥散的解药要连服三日,才能真正见效。你服的解药只能暂时恢复你的内力,现在你每使一分内力,便会消失一分。”萧雨飞脸色变了:“你不该告诉我这些!”

丁灵儿目中已流下泪来:“是,我是不该告诉你这些!可是……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任何一个男人,可是这几月来的相处,我开始对你很好奇,后来钦佩你,再后来就不由自主地喜欢上了你。可是你心中却只有你的语儿姑娘!我们小姐常对我说,你喜欢的东西,要尽一切努力甚至不择手段地去得到它,若实在得不到,就宁可把它毁了也不能让别人得到,我一直认为她说得对……所以我才会顺着她的意思来骗你。可是你刚才虽识破了我,却不但不杀我,还肯为我着想,我实在不忍心……我只后悔,我为何要什么都听信小姐的?我本该偷偷把解药的分量拿足的!萧公子,你快走吧!不然来不及了!”

萧雨飞一抬手拍开了她的穴道:“好,我走,我带你一起走!这一次,是真的带你走!”丁灵儿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却又怔怔地流下泪来:“你不恨我?你还肯相信我?”萧雨飞柔声道:“我又怎会恨你?这几个月来,你一直在暗中维护我,而且如果我未料错,上次月丽人要害语儿,也是你在暗中报的信,月凌峰和月几圆才会及时赶到,救了语儿。我很感激。”

丁灵儿叹道:“原来我暗中为你做的一切,你都明白。有你这番话,我纵死何怨?”

“那我成全你!”冰冷的夜风中,突然飘来寒冷彻骨的话语。丁灵儿便似听到了死神的召唤,不但手足,连心都凉透。

萧雨飞一闪身护在她面前,面对那黑衣幽灵月丽人。丁灵儿却忽地从袖中划出一柄短剑架在了他脖子上,对月丽人道:“小姐,他已识破了我。好在我已设计将他拿下,将功折罪。”

萧雨飞眼中闪过一丝掩饰不住的痛苦之意。谎言,他竟会相信了丁灵儿的谎言!难道这几个月来,她对他的种种不语深情,全都是伪装?

月丽人笑道:“好!丁灵儿,你的戏演得实在不错,也不枉跟了我这么多年!”她走到萧雨飞身边,笑意已无:“笨蛋!”顿了顿,又道:“想不到你的心还那么软!”话未说完,丁灵儿手中之剑忽地刺出,闪电般刺向她胸膛!这一突变,使得萧雨飞也怔住。剑如飞虹,“啊”的一声惨呼,已有人倒下!

倒下的不是月丽人,而是丁灵儿。月丽人的青霜剑后发而先至,已刺中丁灵儿左胸!剑拔出,鲜血如泉,飞溅于地,也洒上了萧雨飞的衣襟。月丽人毫无表情,用一方雪白丝巾拭着剑刃上的一抹血痕,淡淡道:“这是你自寻死路,也怨不得我不顾十余年的主仆情分。你是我一手调教出的人,你能骗过我么?我早就看出你也被他迷住了!你可知我刚才那笨蛋二字说的谁?不是他,是你!”

丁灵儿手捂胸口,脸色惨青吓人,半伏于地,已说不出话来,只一抬头,目光如刀直刺月丽人,眼中充满了恐惧、惊疑与悔恨,许久才道:“小姐……你……好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