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人道:“那好,你接着。我这上面不但详细地写了她的短处与弱点,还写了一条计策。若依计行事,不愁除不掉她,至少也可把她与萧雨飞分开,你们再各个击破就容易得多。”一样东西飞出,姜太公头也不回,伸手接个正着。是一个纸卷。打开看后,陷入沉思。林中人道:“你不必怀疑,这些绝对不假。”

姜太公道:“此计不错,不过焚心断肠散和绝情酒一样,都是冷香宫独有之物,恐怕很难找到。”林中人道:“冷香宫的护梅使女可情不是偷了一瓶焚心断肠散给谢谨蜂么?我相信,愿以如此高价购买消息之人必定就是聚雄会主。”

姜太公笑道:“你的消息倒灵通,这种借刀杀人的毒计也只有你才能想得出来。”手臂一振,鱼线断了,那方美玉落在了地上:“这,是你的了。”林中人没有响动。姜太公道:“你怎么不拿?难道你不是为了钱财?”林中人道:“不错。你这美玉太也招摇。我若拿了不过是惹火烧身。”

姜太公道:“那你想要什么?”林中人一字字道:“她的命。”姜太公道:“你究竟是谁?”没有人回,只听一阵疯狂的笑声逐渐远去。过了许久,姜太公回转身来,只见那方美玉仍在地上。有人不惜出卖自己的一切去谋求它,有人却将它弃如敝履。

姜太公喃喃道:“她既不爱财,又图的是什么?她恨她,是不是因为萧雨飞?唉,美人难过英雄关!”

萧雨飞与花溅泪出了小树林,上了官道,边行边商议方才之事。忽听身后有人高声叫道:“萧雨飞,请留步!”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传来。只见一匹高头大马上端坐着一位年轻男子:“怎么,萧老弟,你不记得我了?”来人不过双十年华,一身黑衣,生得风神俊朗,举止潇洒,双目闪闪发亮,笑起来更是别有一番独特的魅力,勾人心魄。

萧雨飞觉得此人似曾相识,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犹豫了一下,道:“这位兄长是——”黑衣公子翻身下马,一手拍着他的肩,一手指着自己鼻子,笑道:“八年前,你曾一拳把我鼻血都打出来了,现在你可想起来了?”

萧雨飞猛然醒悟,笑道:“原来是月大哥!八年不见都长变了。瞧我险些儿认不出来了。”转头向花溅泪道:“这是我儿时玩伴,月二叔的长公子月凌峰。”花溅泪施了一礼,微笑道:“月大哥好。”

月凌峰连忙答礼,又对萧雨飞道:“时间过得好快,我们已经八年没见面了。唉,当年无知,逞强好胜,害你冤枉被萧伯伯痛打了一顿,如今想来真是惭愧。”萧雨飞道:“小时候的事,还提它做什么?不知月大哥叫住小弟,有何见教?”

月凌峰道:“适才见你与那中年文士交手,我本来还替你担心,不料你的武功竟那么好。现在我若同你打架,说不定已不是你的对手。”萧雨飞苦笑道:“月大哥就别取笑小弟了。刚才若非有语儿相助,我恐怕是九死一生了。”

月凌峰笑道:“你又何必自谦?那中年文士之武功不在宋宫主之下,你能与他单打独斗数百招不败,已是奇迹。刚才我可真为你捏了把汗,正准备拔剑助你,没想到花姑娘先出手了。早知你二人剑术如此高明,我也就不用瞎操心了。不过,你可知他刚才离去时使的是何功夫?”萧雨飞道:“小弟孤陋寡闻,还请月大哥赐教!”

月凌峰道:“赐教可不敢当,我只不过恰好听一位前辈说起过。不知你可曾听说过东瀛扶桑岛的忍术?”萧雨飞讶然道:“难道他所使的正是东瀛扶桑忍术?”

月凌峰道:“不错。东瀛忍术练成后,据说可以来无影去无踪。但若练此术,不但要有天赋,还要有超人的毅力与吃苦耐劳的精神,而且还终生不得近女色,所以练成者少之又少。当然,这也都只是传说而已。我看他使的似乎很象忍术,担心你着了他的道儿,就特来提醒你。”萧雨飞道:“多谢月大哥。”

月凌峰道:“咱们都是同道中人,又是兄弟,何必客气?我就不打扰二位了,二位若是到了苏州,可一定要到月家作客。”向二人一拱手,飞身上马,绝尘而去。

萧雨飞望着他的背影,自语道:“想不到八年不见,他已是如此人物!唉,我却对幼时之事念念不忘,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花溅泪道:“你在说什么?”萧雨飞笑道:“也没什么。还记得当年我爹爹三十寿辰,月大哥随月师叔前来祝寿。我和他为争一只蛐蛐大打出手,结果爹把我痛打了一顿——”把当年之事细讲了一遍,道:“所以我从此对月家人没有好感,连带对这门亲事也十分反感。也幸得如此,才把亲事一推再推,直到遇上了你。若无当年之事,说不定我也就认了这门亲事。”

花溅泪道:“原来你是记着儿时月大哥诬告你的仇,才会反感和月姊姊的亲事,这对月姊姊可太不公平。”萧雨飞道:“感情之事有什么公平不公平?你情我愿便是公平,一厢情愿便是不公平。现在月大哥对我如此之好,再回想儿时的小小纠纷,自己都忍不住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