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信挎着剑在军营里来回踱步,将所有的可能都想了个遍。
就在这个时候,溯望原上狼烟再起,火光点亮了夜空,回讫的铁骑越过溯望原防线,冲着镇北军驻地袭来!
春信按计行事,命军队引诱那齐律深入溯望原,同时安排后撤。
镇北军训练有素,撤退做的干净利落。
春信戴上头盔,带兵在前面,正要迎敌。
刚出营地没多远,忽闻背后有人喊了一声:“松声!”
春信回过头,只见一辆马车匆匆停下,本该在长陵的林霰从车上走了下来。
春信心里一紧,暗叫不好,正想着对策,林霰已经小跑着追了上来。
春信清了清嗓子,学着霍松声的语气,眉头皱起来:“你那破烂身子,跑什么跑……”
战火声几乎盖住了春信的声音,林霰其实没有听清,可等他到了跟前,不消一眼便认出来:“你不是松声。”
林霰变脸似的,脸色瞬间就冷了:“春信?”
他左右看了看:“松声呢?”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春信将林霰往旁边一带:“先生,将军带骁骑营突袭回讫主营,溯望原的战火就要烧过来了,你跟着部队先后撤,等解决这边的麻烦我再跟你细说。”
林霰从海路坐船来的,否则不可能这么快赶到溯望原。他身体刚刚好转,禁不起长途奔波,到这里头重脚轻,身上冒着虚汗,就这样,听到春信说得话竟还有力气逮人衣领。
他揪着春信的甲胄将人往前一提,素来冷静清冷的面容染上厉色:“为什么要开战?松声没看我给他留的锦囊吗?!”
从前林霰哪怕再生气也没有这么直白的表露出来过,他往往都是用眼神施压,这是第一次,春信感受到了他无法压抑的怒火。
春信想起来了:“是将军整天拿在手上那个?应当是看了,我见他拆开了。”
“看了为什么还……”林霰猛然顿住,“赵安邈呢?”
“还在军中……”春信说,“将军临走前去见过她,说了很久的话。”
林霰恍然放开手,转过身背对着冲天烟火,剧烈地咳嗽起来。
符尘扶着他,这里的空气都充斥着刺鼻的味道,他很担心林霰无法承受:“先生,我们……”
大盛的光火在天边闪烁,林霰余光里是溯望原广袤的草场。
他有十年没再踏足这片土地,这一眼,几乎耗尽所有的力气。
林霰平复着呼吸,他身上还系着玄色披风,风一吹便飘扬起来。
春信看着他,觉得那披风飞扬的样子,像极了靖北军往日的战旗。
林霰一抬手,解掉披风,将它扔在符尘怀里,接着朝春信伸出手:“给我一副战甲。”
春信大惊:“什么?”
话音刚落,他猛地顿住,春信才发现林霰的食指上戴着一枚玄铁戒指,狼头形状,和霍松声手上的一模一样。
那是可以调动镇北军十万兵马的虎符,霍松声从不离手,就在十天之前,他明明还在霍松声手上见到过,怎么会出现在林霰身上?
难道说……这个世间有两枚一模一样的虎符?
这不可能,虎符至关重要,多一枚就是多一道风险,就是霍松声手上那个,也是照着昔日靖北老王爷的虎符原样打造的。
等等
春信突然抓住林霰的手,近距离看清那枚虎符:“这虎符是……将军那枚?那将军手上的……”